苏文煜往阴影里又坐了坐,开口有些冷淡。
“阿煜,我才不管什么清誉不清誉,我这辈子就只嫁你一人,除了你,我谁也不嫁,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结血契一事,你是自愿的么?”
云裳一双美目里,泪光闪动,说话间眼泪“簌簌”而落。
她站在那里,瘦弱的一抹身影,咬着唇,眼泪汪汪地看着苏文煜,既坚强,又让人觉得柔弱。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木已成舟,已经无法更改了。”
苏文煜转过身,并不想看云裳。
她这个表情,不自觉地就让他想起了曼如烟那个蛇精。
昨日,她说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用了血媒召唤他的内丹时,就是这种表情。
无辜可怜,柔弱无助。
让人不自觉地相信她。
“我只想知道,是或者不是?”
云裳强忍了眼泪,又问道。
“不是。”
苏文煜回了神,终于回应她道。
云裳眼中眼泪未干,唇边却绽开了一缕笑:“我就知道,血契的事,我会想办法的,只要你不是自愿,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当年,我父亲与母亲,只是联姻,未曾有丝毫感情,到现在为止,不还是相看两厌,别无他法?”
苏文煜转过头,言辞激动起来。
他颇感云裳天真,如果真有办法,他父亲又何苦忍着他母亲,千年万年,时至今日,还不分开。
“你我没有试过,怎知血契不可解,在血契未解之前,我愿在你身边,做一名侍女,待到解契之日,我们再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云裳不死心地说道。
“随你吧,只要你开心就好,刚才我看那个藤条精怎地成了你的侍女?”
苏文煜不想再在这件事上,与云裳过多地交谈,于是询问起藤条精的事情来。
“我想着把她收做侍女,也好了解那蛇精曼如烟的来路,为殿下分忧,我已询问了那个藤蔓精杜琳儿,她知道那个蛇精的住处,说是林源山的蛇窟,现下可能已在家中了。”
云裳抬眼,一脸忐忑地看着苏文煜,生怕他责怪自己自作主张。
“既然如此,那你便留用她吧,只是,关于血契的事,我自有决断,你无需多虑,你且回去吧。”
苏文煜轻叹一声,终于放软了口气。
云裳的模样明艳不可方物,性子却是天真善良得很,也罢,既然她愿意这样,便随了她吧,毕竟,如果事情有所转圜,她还是妖后的第一人选。
那个蛇精,不光没有云裳的温柔善良,而且心思绝对没有长相那般寡淡,无论如何,都不能做他的妖后。
“那我明日再来殿里,既成了阿煜的侍女,那定要做些侍女该做的......”
云裳朝苏文煜福了一福,喜不自胜道。
“做侍女就免了,你还如往日一般,自由出入清源山即可,即便如此,你我亦需保持距离,毕竟我族最重礼法,我身为妖王,更应为众妖魔表率。”
云裳颇为伤心地朝苏文煜看去,他那张脸在烛火里时隐时现,表情不明,只让她觉得疏离。
“是,殿!下!”
云裳的眼中又泛起了泪水,她赶在眼泪落下之前,生硬地回了苏文煜一句,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