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刑堂在紫珩书院最偏僻的角落,独占一个园子,四方灰黑围墙几丈高,上面还有不知干涸多久的血迹。
外面的人望而却步,里面的人插翅难飞。
风午悦停下脚步,只觉一股阴森冷气扑面而来,仿佛来到荒无人烟的郊外。
雪茶抱着绯尘的手臂,两个人紧紧跟在风午悦身后。
牵着黑猪的男人,打开一处不起眼的小门,催促道,“快走。”
雪茶害怕到发抖,在她眼中,四四方方的九刑堂,就是一个大笼子,她不要被关进去……
风午悦见状,拍了拍她的头,笑如暖阳,“你在外面等我好不好?”
雪茶轻轻点头。
“绯夫子,烦劳你照看雪茶,三七,你陪着她们,我去去就来。”
风午悦可不放心绯尘和雪茶独处,所以留下三七,以防绯尘加害雪茶。
……
九刑园内,九刑堂是书院办公机构,乃主要建筑,安平楼则是九皇子日常生活的地方。
楼内。
“咳咳咳……”
九皇子身披狐裘,伏在案几上急喘,瘦弱的身子骨都快散架。
良久,他气息平复,拿下堵在嘴上的手帕,一片洁白被鲜红血迹渗透,触目惊心。
“殿下,药来了!”
飞公公端着托盘,从门口飞一般跑过来,碗里的药一滴未洒。
九皇子虚弱至极,坐不起来,九公公跪在地上扶住,将药喂进他嘴里。
九皇子脸色苍白如鬼,面颊上泛着风寒入体的红潮,勉强喝入一口,转头又吐出来!
“殿下!”
飞公公心疼得不行,老泪纵横。
一碗药,九皇子又喝又吐,喝到最后,愣是一滴都没进肚子里。
九皇子抓住飞公公的手,灰暗的杏眼里满是狠绝之意,“丹药。”
“殿下,那药您不能再吃了!真的会……”没命。
“拿来!”
“是……”
……
一刻钟后,九皇子已穿着紫色常服,跪坐在镜子前,飞公公为他梳发。
九皇子恢复了几分元气,虽然瞧着还是弱不禁风,但总比方才奄奄一息要强。
飞公公道,“殿下,算算时辰,熊大也该带黑将军消食回来了,您可要过去瞧瞧?”
他正说着,被称作熊大的男人已经走进来,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张口就将黑将军吞了鸡毛毽子的事说出来。
“熊大看管不力,请殿下责罚。”
飞公公一脚踹过去,尖声大骂,“熊玩意儿,一点小事都干不好,要你何用!”
九皇子起身出去,紫色狐裘拖地,看起来格外沉重,仿佛一把困住他的枷锁。
“殿下,等等奴才啊!”
飞公公忙不迭跟上去,熊大也没有傻站着,他跑前头带路,“殿下,黑将军和那个认罪的女人都在猪舍……”
他话没说完,九皇子出了房门,走上左面的回廊。
熊大真的傻了,这和通往猪舍的方向相反啊!殿下不是要去看黑将军?
九皇子的声音飘来,难辨喜怒,“熊大,小黑既然想吃,你就让它吃够。”
熊大迟疑,“可是殿下,黑将军肚里有个毽子啊,再吃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