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指尖一弹,房中烛火渐次熄灭。
宗持迈动双腿,行走间,悄无声息。
风午悦闭着眼睛侧躺着,面向床里,因四周又落了帷帐,并没有感受到光线的变化。
直到感觉到床边一沉,她睁开眼,坐起身,正要转头看过去,宗持高大如山的身躯,忽然压了过来。
风午悦娇弱无力,连反抗都来不及有,便被宗持攥住双手,压在头顶。
他滚烫的体温靠近。
黑暗中,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的目光。
风午悦嗅到了空气中的危险味道,但她心下冷静。
宗持的吻落下。
……
房中如夜般安静,弥漫着淡淡花香。
床帷内偶然传出来响动。
人在外头,又身处黑夜,看不清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房中陷入长久的寂静。
床帷内,宗持将风午悦拥在怀中,身上的外袍不知何时脱下,只余单薄的里衣。
领口松散,露出小半肌理分明的胸膛。
他凤眸紧闭,脸下枕着风午悦冰凉的发丝。
风午悦反而睁着眼,望着帐内的黑暗发呆,睡不着。
她头脑无比清晰,白日里那些负面情绪、灰蒙念头,仿佛被雨水洗涤过一般,消失不见。
宗持利用海天一色带给他的伤害与委屈,她不会忘,但也确实胡闹够了,该做正事了。
……
翌日,风午悦自然醒,身边已没了宗持的身影。
风午悦用早膳的时候,沧雾来传宗持的命令,“王妃,王爷怜您体弱,进宫一事,可等明年开春再去。”
“呵。”
听沧雾说到“体弱”两个字,风午悦不免想到昨晚的事,嘴角勾了下,笑意还没扬起便消失。
风午悦起身,边向房外走去,边说道,“你们王爷在什么地方?领我去。”
……
宗持在演武场练剑。
风午悦没有让沧雾打扰宗持,反正她不着急。
半个时辰后,宗持收剑。
而练剑时留下的汗水,随时被内力蒸发,时刻保持着清爽。
宗持向风午悦走去。
她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说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早晚都要进宫学规矩,不若就今天。”
“为何改变主意?”
宗持记得,风午悦明明对进宫十分抗拒,如今有可以推迟到明年开春的机会,竟然放弃?
“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想早死早超生!”
宗持并不相信,固执询问,“为何?”
“好吧,你既然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就实话告诉你……”
风午悦脸上浮现假笑,“我现在突然想明白了,比起进宫,我更不想看到你这张脸!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你懂,嗯?”
她话落,转身离开,背影潇洒,利落如风。
宗持站在原地,目光良久没有收回。
他吩咐沧雾,“你送王妃进宫……但把她身边的屠雪茶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