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慕容烟儿有着深深的动容,绿珠更是轻啊了一声,随即紧捂着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水中的两人头顶都冒起了热气,止不住的汗水不停地从发际流下。
半个时辰之后,夏慕清已是筋疲力尽,体内的痛苦也减轻了些,牙关渐渐松开。
秦云傲手臂上可见血肉的一圈牙印,触目惊心。
水温已见凉,秦云傲本以为这就可以出来,没想到上官烟儿却吩咐绿珠往浴桶下面加火。
未等他开口,上官烟儿先行说道:“一般这种药需要用冷水让药性退去,但慕清姑娘中的毒不一样,我施针喂药已经将她的毒逼出脏腑,再用热水令她的毛孔张开,把体内的毒从皮肤中逼出来,而这个过程,需要持续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秦云傲的面色一白。
也就是说,夏慕清还要经受两个半时辰的煎熬。
氲氤的热气混合着药香袅袅升起,桶内的水颜色越来越深,夏慕清再一次咬上了秦云傲的手臂,万蚁穿心的感觉几乎将她坚韧的性格击垮。
秦云傲将她的痛苦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恨不得能替她受了这份罪。
如此反复了五六次,上官烟儿搭着夏慕清的脉搏,眉头终于渐渐舒缓,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等这次水凉了,慕清姑娘就可以出来到了。”
此言一出,秦云傲一直绷着的弦终于啪地一下松了下来。
“你们下去休息吧,这里我来便可。”秦云傲双眼通红,嘶哑得不象话的声音低沉却不容拒绝。
上官烟儿看了两人一眼,留下处理伤口的药与绷带,带着绿珠退了出去。
红烛燃尽,天色将明,夏慕清已将头缩在秦云傲怀里沉沉睡去。
秦云傲将她抱出并重新处理好身上的伤口,怜惜地拂去她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的发丝,做这一切,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
替她盖好被子,他才将身上的湿衣服脱掉,手臂上六个牙印齐齐地排列着,生生的疼。
秦云傲苦笑,大略了包扎了一下,便在夏慕清身侧躺下。
手指徘徊在她的肩头,那里的伤口所幸不是很深,但仍令他怒意丛生。
幸好,他来得及时。
若他晚到一天,不,只要他晚到半个时辰,此时他见到的,就该是她的尸.体。
一想到她差点死,一想到她可能会被他人染指,他的心便不可遏制地愤怒。
慕清。
慕清。
在她离开秦宫的这段日子里,她娇俏的身影总是时刻停留在眼前,挥之不去。
他知道,他的隐瞒与欺骗彻底伤了她的心。
事后,他一直在想,他终究怀疑错了她。
燕子煊是燕子煊,她是她。
她为他所做的那一切,不是做戏就能做得出来的。
睡梦中的女子微蹙着眉,极不安稳地动了动。
秦云傲环过双手,小心地将她呵护在怀里。
不管她是否同意,等这边的事情完了,他一定要把她带回东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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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夏慕清全身的力气象是被抽光一样,动都不想动。
眼睛重得睁不开,身体敏锐的感观却告诉她,身边有人。
来不及体会身体的异样,她猛吸一口气纵身而起,一手拧过对方的胳膊,一手弯曲成爪扣住了对方的脖子,膝盖已紧紧的顶住对方胸口。
“唔……”男人一声闷哼,痛苦至极。
动作太快,快得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夏慕清睁开杏眼,入眼便是憋得通红的一张俊脸,是她熟悉的,也是好久不见的。
“还、不、快、放、手!”男人咬着牙使劲吐出一句话。
夏慕清一愣,连忙松手。
“咳咳……”秦云傲长长地缓过一口气,眸中堆起两朵小火苗,“你这个女人,野蛮的性子一点都没变!”
如此真实的人,如此真实的语气,如此真实的她的床,显示一切都是真的。
原来这不是梦。
神志一旦清醒,问题便接踵而来。
秦云傲,他怎么来北越了?又怎么会在她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