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没受伤的手抱着刘怀瑾的脖子，先是哽咽，后来哭得歇斯底里。

她恨斗争。

她恨任务。

她恨天恨地，恨自己没死彻底。

到最后，她还是跟了自己最讨厌的男人。

两辈子白折腾了。

……

封凛凛决定向生活妥协，但她没能等到和刘怀瑾离开京城。

这回不是她的问题。

那天，她在家收拾行装，刘怀瑾进宫奏请离京。

她以为皇帝会很痛快地放人，但最后却等回了刘怀瑾的尸体。

皇帝赐的离别酒里有毒。

封凛凛推开拉车的太监，掀开盖在尸体上的蒙脸布，看到了一张安详的睡颜。

他没温度了。

封凛凛擦去他嘴角浅浅的血迹，问道：“他死的时候，痛苦吗？”

太监诚惶诚恐的摇头：“毒药见血封喉……王爷他喝完酒就……不会感觉到痛的……”

“是谁下的毒？皇帝，还是太子？”

太监扑通一声跪下了：“王妃娘娘，皇上说过，不会追究魏王府的连带责任……稍后宫里会来人办王爷的后事，娘娘您还是节哀顺变吧……”

封凛凛感觉自己听不懂他的话：“连带责任……什么连带责任？”

“刺杀储君是死罪啊，皇上没有追究魏王府的责任，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封凛凛的心脏猛的一痛，她捂着胸口，直接跪在地上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

刺杀太子是她和千重做的，刘怀瑾是为了保护他们才会认罪的！

看看她有多天真！

上一世，刘怀瑾和太子闹得你死我活，刘怀瑾之所以杀太子，也是太子先动的手。

她凭什么以为这一世，只要他们放弃权力，太子就会放过他们了呢？

是她把刘怀瑾推上绝路的。

她要离开京城，他愿意放弃一切，跟她一起走。

因为刘怀瑾爱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对她动了真感情。

真感情要了他的命。

……

宫里办事很迅速，封凛凛还在恍惚的时候，刘怀瑾的尸身就被带走擦洗换衣服，棺木香烛纸钱也都迅速到位。

仿佛只是一眨眼，魏王府就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封凛凛披麻戴孝，木愣愣的坐在火盆前，手里拿着一叠纸钱，听着府里下人呜呜的哭声，感觉真像一场闹剧。

最先来吊丧的人是太子。

太子穿着白袍黑服，人模狗样一脸悲伤的走进来。

封凛凛下意识的挡在他身前，不让他和刘怀瑾说话。

太子苦笑一声，说道：“魏王妃，不要这样，本宫也是奉旨行事。”

封凛凛点头说：“我知道……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太子看她不太正常，也就顺着她的话问道：“什么魔术？”

封凛凛向外一指：“你看哪里是什么？”

太子看过去，说道：“皇宫啊。”

“啪”的一声，封凛凛打了个响指。

在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隆声响中，封凛凛放下手，扭头对身边目瞪狗呆的太子说道：“你看，它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