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齐沁后,盛长宁在院子里还是无法冷静下来。
难怪,多少出身不低的公子们对着连翘前赴后继,连府一半的家业还有多少,众人心中多少都是有些底数的。
“苏心,你快过来。”
盛长宁一抬眸,就看见苏心指着底下的婢子正忙碌着什么,便连忙冲她摇了摇手,将人给招了过来。
苏心满脸都是笑盈盈的,过来后蹲在盛长宁身侧,看着很是欢喜地道:“小姐,奴婢在。”
看着她这般喜不自胜的模样,盛长宁不由默了默,道:“你可是知道母亲将府中产业分半,给了我做嫁妆的事儿?”
“小姐,您原是为着这个才心生烦恼。”苏心伸手便为盛长宁揉起了腿,她一面又笑道,“确然有这回事,夫人欢喜二小姐,就连大小姐都是没有这般待遇的。”
盛长宁忍不住蹙了蹙眉,“可我不愿嫁人……”
“小姐……”苏心大着胆子打断了她的话,“奴婢说句不恭敬的话,您又何必再想着李公子了,他已然是大小姐的夫君了,且在小姐同他情深意长之时,他竟还做出惘顾人伦之事,更是让大小姐替连府蒙了羞。”
“小姐您也该看清他的真面目了,您分明也值得更好的公子,这回夫人为您寻的亲事,对方乃是盛京城中出来的,年纪轻轻就是位至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之职。”
见着盛长宁仍蹙眉不语,苏心心下不由地叹了口气,二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太犟了,若是认定一人,怕是一生都极难转圜。
“奴婢也知道,小姐出生大户人家,乃千金之躯,挑选未来的夫君自是应您欢喜至上,可李公子着实不是良配啊……”
苏心说着,突而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接着劝道:“重要的是,远离了李公子,您这些时日来,不是再没有梦魇过了吗?”
“梦魇?”盛长宁眼中带着迷茫之意,她状若为难地道,“我不记得了……”
苏心便急急地要安抚她,“无妨无妨,您不记得便是最好的,想来这回您因落水而忘了许多事,也当是因祸得福了。”
盛长宁没有再说话,凭着她的直觉,连翘做的这个梦,怕是不简单,或者……还有可能牵扯到她出这个梦境的关键一笔。
………………
也不知是骤然踏进了什么地方,这四下竟是一片黑黢黢的,盛长宁扶着周边的墙,指尖触碰到的手感,感觉像是石壁。
石壁……
盛长宁只感觉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什么,却又只是一瞬般的存在,根本叫人抓不着。
她抬眸往前看去,只见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光亮,她越往前行,这光便愈发地亮了,似乎要将她的身形给吞湮而去……
“欢……便叫连欢罢,只愿她一世欢欢喜喜,安然无忧。”
光源的尽头处,是一间亮堂的屋子,女子倚在床边,看着怀里的婴孩,她眉梢间带着的都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