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便念及了这些过往,安夫人又想起了方才对鸳鸳的斥责,不免有些愧疚起来。
想了想,她伸手便拉过了鸳鸳,往前头的院阁而去,还轻声落下吩咐:“你们都在外头候着。”
一众儿奴仆瞧着安夫人带着鸳鸳相携进了沈阳明的院阁中,有些心思活泛的,不由有些嘀咕了起来。
“夫人带着鸳鸳那丫头进去做什么?”
往常时候,安氏要送粥点时,都是一人独身前往,不许身边的奴仆们扰了沈阳明的清净。
像今日这般的,还拉着鸳鸳一同进去了的时候,是万没有过的情况。
婢子这样一出声,近乎是立即的,她的身边的婢子们眼中皆是流露出了想要探讨的神色。
只是,她们好歹也足够清醒,这里是大人居所之处,门前守着的那些侍卫都是二公子的人,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
有人转眸溜转了一圈儿,将那些婢子们的神情尽收眼底,她又看了一眼那率先出声的婢子,便嗤声驳了句:“没瞧见鸳鸳手里拎着餐盒?今日夫人煮的是粥食,光是那大大的瓷钵,夫人都是拿不动的,可不是要鸳鸳跟着进去么?”
先出声的那婢子说话时本是没有多大恶意的,只不过心里头有些疑惑地道了一句,便得来这般似讥笑的回应,可在大人的院阁面前,她到底是不敢哭着跑走或是与对方厮骂起来。
婢子便只好恨恨地瞪了那出声嗤笑她的人一眼,阿央却是满不在乎,面上仍旧带着明晃晃的嘲笑。
这群蠢货,还有引狼入室而不自知的安氏,待姐姐成功上位,安氏这块垫脚石便就是可以弃之无用的了!
………………
沈阳明的病来的突然,沈约回来后,府中的郎中已经将他的病情如实相告,说是多年来的沉疴痼疾,近年来府中大小事情繁杂,经年未曾好好休憩片刻,便又使宿疾复发,还颇为来势汹汹。
郎中还与沈约道,这种病情其实并不少见,有些年轻时候劳作辛苦的普通百姓,等上了年纪后,这种病症便都显露出来了。
入了院中,推开了房门,看着沈约又在翻着那些书籍,郎中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大楚平民中患这种病症确然有许多人,但治愈的人却寥寥无几,各地小志中或有载医病的,公子尽数都要找人来阅览。
那日公子晕倒前,还不忘说要去陈府寻那陈二公子,袁兴安置好了公子,自是不敢怠慢,连夜便差人拿着公子亲笔写的手信去了京城。
可这才过了两日,外头竟又传了消息来。
看着伏案辛劳的自家公子,袁兴到嘴边的话又慢慢咽了下去。
连通四方的要塞之城在昨日出了事,听闻是染上了什么疫情之故,来往的商客皆已被禁步在了城中,无论百姓还是外来的商旅,皆不能踏出城门半步。
可奉宁公主如今尚在浔阳城,想来应当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如今这时候,还是不要再惹得公子心生烦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