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放着的那颗从母亲骨灰里拿出的晶石猛然间灼热了起来,他拿出一看,晶石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了,汁液流淌过他手掌撕裂处,像是有意识般顺着伤口尽数流进他的皮肉。
而后由手至整个身体的筋脉像是内息暴涨般难受,饶是他强自咬牙忍着,可还是有细碎的痛呼钻出齿间。内力忽然澎湃起来,像是无数个手掌在推着想要破体而出,若是不为这些内力寻个出口或是内里容器,他的下场绝对是爆体而亡。
另一边,混战中的双方因为周安突然的死亡一时间不知是该打还是停,陆续有人退出早已溃散的劫杀阵营,周安已死,他们完全没必要跟着送死。
至此,这场有组织,有目的,胜券在握的劫杀行动以失败告终。有人走就有人会留下,一个骑兵搭弓射箭瞄准赵恒的方向。
赵恒眼见着利箭离弦直冲他心口而来,却因极致的痛苦而无法移动分毫。
“公子小心!”
伴随着一声声惊呼,那支箭矢竟然被拦住了,分明没有接触到赵恒的身体,却像是箭身撞到什么坚硬的壁垒而滑落在地。
赵恒看着眼前的场景就像是时间静止一样神奇,丹田处躁动的内息慢慢平静下来了,可他周身却形成了一个类似于屏障的保护膜,太过诡异。
只是,这些事暂且不论,眼下他必须立刻去寻找夫人,身后原本紧闭的的城门想是听见外面没了动静,便缓缓开了城门。
而那个射箭的骑兵也被南阳府的侍卫一剑结果了,他们一路奔到赵恒身边,齐齐下跪请罪。
赵恒知道这事不能全怪他们,只是眼下还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你们带着赵成和这个周安回去,通知谢明远,死守南阳城,一个人都不许进出。”
随后不顾身后众人的阻拦,毅然决然进了城。
那守城卫兵见赵恒毫发无损的样子,一脸不加掩饰的错愕让他更确定了这场有意为之的劫杀。
真是可笑,若是他们知道父亲对自己并没有表面那般舐犊情深,更没有打算让他子承父志,之所以留自己在王府时因为他需要自己这么一个人质给皇上和太后拿捏。
这么多年,他一直像苦行僧一样蹲守在边疆,从来不回家,就像他说的他能给自己的只有那些身外之物并赵家人的宿命,他是有感情的,只不过他将所有的感情愧疚遗憾都留给了他的母亲,同样不承认他的母亲。
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真是个矛盾的存在,她当初以苦情计诓骗父亲心甘情愿替王朝守边防,如今究竟又为何千方百计的要谋害自己,是她对父亲的理亏有恃无恐,还是想以此绝了父亲的后路,只可惜自己从不是谁的后路,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他一路风驰电掣般的前往姚丞黎的府邸,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他既然是太后身边的人,那夫人说的多亏了他才没有嫁给太子便是他和太后有意为之了,一个是亲手将外孙女送进狼窝,幸运的是自己是个没有杀性的狼,一个是千方百计的要将亲孙子置于死地,他们二人真是如出一辙的心狠手辣。
像是知道他会来,府邸一路无人,堂前坐着的姚丞黎手捧茶盏,轻呡一口,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你倒比我预计的要来的快,不错,懂得牺牲无谓的拖累,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赵恒不想跟他在这虚与委蛇兜圈子,直接开口,“废话少说,放了我夫人。”
姚丞黎哈哈大笑,“有意思,你们之前不认识吧,便是成了婚满打满算还没相处两日吧?你这是真有情还是假有意!我现在就可以放了她,只不过她肯不肯跟你走便不是我说了算的。”
赵恒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必是有十足的把握,他手里应该是攥着夫人所重视的无法弃之不理的,难道,他言辞肯定,“你抓了岳父岳母?”
“小子,你很聪明,但是,有时候太过聪明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既然你都猜到了,那就随我去一趟密室吧。”
姚丞黎敛了面上虚伪的颜色,转身按下堂前巨大的金丝楠木桌,直至与地融为一体,随后桌子从中间分开,一道通往地下的暗门打开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回头,似笑非笑道,“说起来,你娘从前也在这样的密室住过不少时间,或许她有给你传授一些经验?”
赵恒目眦欲裂,“我娘的毒也是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