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意浓,二人喝至上半夜,终于以赵恒不胜酒力为结束。
谢明远亦是有些醉了,他一把将赵恒扛起,一路往孔采儿住的院落而去。他走的不甚稳当,被抗在肩膀上颠簸的赵恒,头晕目眩,没多久就吐开了。
醉醺醺的两人蹲在墙边轮流吐了一番,便又目光涣散的昏睡过去了。
被睡不着出来走走的元吉撞了个正着,大半夜的他也不敢叫人怕泄露身份,只好亲自将人抬回去,他先送的赵恒,谁知道开门的居然是老熟人,两人俱是愣在原地,随后默契的什么也没有提起。
等他再返回原地寻找谢明远时,那人早已不见了,想来是自己回去了。只不过,他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刚才见到的那个老熟人,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面目憔悴,还穿着仆人的衣服,完全没有记忆中好贵华贵的样子。
随即又了然于心,丞相现在一门心思扑在周贵妃的儿子,也是如今的太子身上,哪里还会在乎自己的妻子。一如自己,从高高在上的太子到如今即使死了都没人惦记的遭遇何其相似,不过是别人早已有了更好的选择。
孔采儿的卧室半夜入住了男主人,这给一群人好一顿忙活。
喝醉的人很乖,一动不动的只知道睡觉。
赵恒醒来时还有些迷糊,头痛欲裂,缓了半晌才发现不在自己房中,而是去了只住了两个夜晚的新房,心中隐隐有些窃喜,自从京城回来,他再也没同她同床共枕过。
可惜,天已大亮,夫人早已起身,不在屋中,他试着朝门外唤了几声,“夫人!夫人!”
听到动静的顾妈妈站在门外回话,“小王爷您醒了吗?夫人请您前厅用饭。”
赵恒识得了这声音,在顾妈妈进来欲伺候他洗漱时,连连制止一把夺过净脸布巾,“夫人,您出身高门,怎么好做这些事?岂不是折煞晚辈了。”
顾妈妈也没有坚持,只是在他洗完脸后,同他说了一句话,“昨儿个晚上送公子回来的是元吉。”
赵恒点头,随后又猛地转身,“你见过他了?”
顾妈妈笑了笑,“您不用担心,我没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我想和你们聊一聊,我有事要告诉你们,就当是你救我从那个魔窟里出来的谢礼。”
赵恒到前厅时,毫不意外地从饭桌上看到了阿澄那个小家伙,难得,她俩这么投缘,这孩子还小,若由她养大,只怕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会以为她才是自己的亲娘。
孔采儿招呼他,“快来,醒酒汤已经备好了,你快喝点吧,不然今天一天都得受困于头疼之苦。”
赵恒落座,接过醒酒汤,“你怎么知道我会头疼?”
这是常识,当然,孔采儿自然不会这么说,“我爹也爱喝酒,每次喝完第二天都会头疼不已,娘亲便会给他煮醒酒汤。”
赵恒仰头干了,这才转向另一边,“阿澄,你怎么在这儿?你舅舅呢?”
阿澄嘴巴里塞了好些吃食,鼓囊囊的,看他费力咽下后,递上一杯白水,“慢点吃,我平时饿着你了吗?”
三岁的阿澄喝完了水,顺了气,这才说,“舅舅昨日没有回来。”
赵恒问他怎么知道舅舅没回来的。
阿澄小朋友摇头晃脑的用小奶音说,“因为舅舅的被子没有动过,往常他起床都是不叠被子的,每次都是让嬷嬷帮着叠被子。”
孔采儿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这分明是告黑状啊,谢明远,也不知道那位当舅舅的小公子会不会找他这个外甥算账。
门外,青枫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她们方才还在讨论的谢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