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就被进来的人吸引了注意力,同样的,这位顾妈妈也是同姐夫他们一块进城的其中一人,不同的是,她是贴身侍奉小王妃的。
可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身份地位低下的妈妈,究竟藏有什么秘密?竟然能惊动这样一个大人物。
赵恒似乎也有些没想到,这位顾妈妈的来历少有人知道,她常年卧病在床,极少出门,便是在京城也没几个人见过她。
他看向元吉,眼底一片探寻的意味,“这是?”
元吉却像是没瞧见他眼底的颜色,面色坦然,转而对伏在地上的顾妈妈微一抬手,“不必多礼,我现下身份与你也没什么区别。”
顾妈妈起了身,却仍是弓着身子回了句,“贵人折煞妇人了。”
谢明远瞅了半天,敢情这两位还是旧相识,能和前太子殿下相识的那绝非普通人家,可他又为何要来到这南阳城里给小王妃做一个仆妇呢?
没等他思索出个所以然来,元吉便请了妇人与他们同坐,这下,谢明远已经确定了:在座的三位,除了他自己,都是了不得的贵人。
赵恒是知道顾妈妈身份的,自是没有太多惊讶,他沏了一杯茶递过去,顾妈妈略一颔首,扫视一圈心思各异的三人,直入主题,“多谢小王爷,昨日碰巧遇见了贵人,往事浮现心绪起伏,一夜辗转难眠,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算是赎罪吧!只不过我要说的事事关皇家秘辛,不知现下可否方便?”
这话很明显是不能有外人的,赵恒了然起身,谢明远亦是跟着起身,只是被元吉叫住了,“他们二人是我叫来的,所以,无需避讳。”这也算是将自己的秘密暴露出来,给他们的一个承诺。
赵恒与谢明远对视一眼,原来这位贵人打的是这样一个主意,他们现在坐与不坐不若说是一种抉择,一个可能改变历史的抉择。
一时间还真难以下决心,谢明远倒是没有多想,反正他只要跟着姐夫走就行。
元吉又对着顾妈妈说了句,“你说吧,让我们都衡量一下,这事能否作为一个筹码,也好让我们彼此都放心。”
这话很明显是说给他们二人听的,作为一个让他们可以衡量的标的物。
顾妈妈同样与元吉对视一眼,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茶水,缓了口气,“我要说的是当今太子的身世。”
这话不可为不惊天动地,便是赵恒也没料到,元吉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大手笔,看来,他们是没得选择了,从他们出现在这里,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赵恒淡淡地对一旁的谢明远说了句,“坐吧,我们也听听。”
顾妈妈的神色颇有些难堪,这件事她藏了一辈子,今日却要亲自说出来,“我姓顾,出自怡康王府……”
元盛三年,当今陛下亲政不过一年,少年得意,兴致勃勃地前往春围猎场,不料与一猛兽相逢,几经生死,险险留下一条性命,可人却遍体鳞伤。
彼时一名骑装少年将人救了起来,这少年并不知道那昏迷的人正是众人疯了一样寻找的皇上。
元盛皇帝醒来时,身处一卧榻之上,浑身虽剧痛不已,但勉强可以接受,而且他只着一件雪白干净的单衣,应是有人打理过了。
眼前的环境他很陌生,便悄悄起身打算探听一番,才走到门前,便听见两个女子絮絮叨叨的在聊天。
他听了半晌,心里也大概明白了,这家的小姐男扮女装随行怡康王府仪仗前往猎场,却阴差阳错将自己当作一个普通人给救了回来。但是丫鬟担心这事有损姑娘家清誉,劝说她家小姐将人送走,反正经过救治已无大碍,接下来他却听见一道脆生生地笑声,那小姐说自己男扮女装无需顾虑这些,况且怡康王府最是规矩严明。
他不曾听过怡康王府有女儿,便好奇地瞧了一眼,这一眼他就喜欢上了那位男扮女装的女子。
后来,怡康王不知怎么得知了此事,将自己送回了皇宫,而他却惦记上了那位小姐,怡康王妃的亲妹妹顾姒苒。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太皇太后忽然薨了,皇家丧仪礼仪繁多,而他作为皇帝亦是要日日前去灵堂跪灵,折腾了半个月的时间,总算腾出了手。
只是,等他找人去顾府打听才知道顾姒苒早已定亲,对方是尚书独子周玉堂,本来这段时间就要办婚礼的,恰逢赶上皇丧便推迟了半年。
半年,虽然时间不多了,但是,也足够他将这门亲事给作废,他发了疯地想将人圈进宫中。
太后不知怎么知晓了这事,亲自将顾姒苒姐妹两宣进宫,最后还认了顾姒苒做干女儿,赐封号溧阳郡主,并且送了她一份嫁妆。
元盛皇帝知晓后,竟头脑发热去质问了太后,结果可想而知,他被再次夺了亲政权,虽然明面上他依旧是那个独当一面的皇帝,可所有的奏章政事都被太后把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