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阁老一行人坐定后,有几个大臣终于忍不住问道,“阁老,楼上这位真的是先皇的子嗣吗?我听闻他原是叛臣赵武吉的独子。”
“龙玉就是最好的证明,况且他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他的身份是先皇亲自盖章认定的。”程阁老语气轻松,但是字字透漏着一股十足的底气,这让众人不由的信服了几分,他看了一圈众人喜忧参半的模样,
“我说的再好,你们总是心有顾虑,待会儿让你们亲眼看看龙玉。”
几位大臣其实已经确认了,只不过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谁也没想到真正的皇子居然流落在外将近二十年,政事上更是从未有过接触。于情他是正经的皇位继承人,他们不应该有所顾虑,于理,让一个没有任何执政经验的人掌管朝政便是放任这个国家衰败下去。不过,这些问题在程阁老出山的那一刻就不再是问题了,如他老人家一般的世间之大才从旁辅助,便是一个孩童也足以使王朝得以延续,莫说这位落难的主子还是出自王府,更上过战场,带过兵,打过招仗,流过血,或许他才更懂得体恤民情,选他不失为一个上上之策。
“是她救我回来的?”赵恒像是不确定自己听到的答案,在得到唐毅安肯定的眼神后,整个人都颓了下去,他不明白,为何明明近在咫尺却不愿同他见一面,难道,是他之前会错意了吗?
赵成听说夫人还活着,总算是松了口气,至少他心里好受很多了,只是,公子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唐毅安趁机告退,这个场面他实在是看不得呀,要不说,千万不要把一颗心放在别人身上呢,像他这样一个人逍遥自在的不好吗?
赵恒就那么坐着,手里握着白玉令牌,静晚,蓬莱望仙峰,良久他终于起身,打起精神对赵成说,“去把底下候着的那些人请上来吧!”
顾十安拉着齐烨去了茯苓诗社,另一位伙伴被家中小厮请了回去,齐烨还很是鄙夷了一顿,“邵允深这家伙,忒胆小,男子汉大丈夫哪有像他这般听话的,父亲一喊立马就跑回家了。”
哪里是胆小,他们这位小伙伴的父亲可是刑部尚书,平日里一丝不苟又生了一张严肃脸,加之经常在大牢内狱打转,气息非比寻常,便是小孩子看了都要吓哭的,可偏偏生了个儿子却十分的胆小,从小就见不得杀生。
茯苓诗社位于城北的一块开阔之地,原是前朝一位显赫之家的后花园,三面环水,一条石拱桥连接中央一座十分气派的莲花台。这家人没落之后,府邸便荒废了,再加上那段时间战事吃紧,不少流窜的难民行那偷摸之事,毁了不少建筑。唯有这莲花台,可能是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保持的十分完好,渐渐地便有许多年轻人来次游玩,当朝茯苓郡主得知后,便在此办了个诗社,广邀才子仕女们一展才艺,这一办就流传至今。
二人才进园子,就被急哄哄窜过来的现任茯苓诗社设主杨淮礼,第一代茯苓诗社创始人茯苓郡主的孙子请到一边,用看救星一般的眼神看着齐烨,“阿烨,你可一定要帮我,这个女子实在是太过分了,扬言咱们诗社里历届优秀诗选都是垃圾,并且留下两句诗,直言若是两天之内无人对的出下联便要茯苓诗社就此关门。”
顾十安没好气地说,“你不要理她不就行了,这女子如此狂妄,岂不知人外有人比她更强,就比如咱们阿烨,那可是文曲星下凡现真身呢!”
杨淮礼苦着脸,“谁说不是呢!我要是不理她就好了。”
齐烨在一旁说风凉话,“可你偏偏理了她,还和她打了赌,这赌注便是茯苓诗社关门歇业吧。”
顾十安看了眼杨淮礼,丢给他一个你没事找事的眼神,便不理他了。
杨淮礼这下子怒了,气焰高涨,像个泼辣的老妇一般指着齐烨的鼻子,“齐烨,我告诉你,是朋友就帮我一回。”
齐烨扭着胖胖的身体坐在了顾十安旁边,像是忽然对顾十安的发辫感兴趣了。
杨淮礼气的脸都红了,要是让奶奶知道自己玩儿脱了,丢了茯苓诗社的名声,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他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两人嘀嘀咕咕,气势十足,“齐烨,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告诉你!”
齐烨躲在顾十安身后,可惜顾十安太过削瘦以至于他的一大半身子还在外面,“告诉我什么也没用,你平日里都是怎么调侃我的?嗯?现在想让我帮你?没门,你要是被罚了,我一定去茯苓郡主面前替你求情去。”
杨淮礼眼睛跳了跳,齐烨,顾十安你们两等着,迟早有一天你们也会撞在我手里,“作为回报我让我奶奶去劝劝你娘,不要再为你谋那些不切实际的前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