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伸手抚了抚她的背,“谁傻?”
她仰起头,小鹿一般迷蒙的眼睛,“我们都傻!都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为对方考虑好了一切,却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想要的是什么?我们错过了很多年!”
赵恒硬生生将自己的眼睛从她眼睛的漩涡里扒出来,“恰恰相反,我们都不傻,一段好的感情是互相成就的,这几年的分别对我们的这段感情来说,还是益处更多,虽然因为不确定对方的心意,但我们有了很多的时间来思考并确定我们对对方的心意,这是我们都想要的感情。”
“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赵恒试探饭。
年静晚半晌没说话,就在赵恒以为她不会再说时,她叹了口气,“其实我很厌恶这个地方,这里有太多我不想记起的痛苦往事,但是,这也是我欠了良多的地方。可以说,那些往事无不是因为我和我爹而起的。”
赵恒安慰她,“人都要往前看,斯人已逝,我们任何人都无力改变,但是,我们可以让自己过的好一些,也算不枉来着人世苦难遭逢。”
过了很久,年静晚听见耳旁的呼吸声渐渐趋于规律,她睁开了眼睛,“其实我很想离开这里,我想爹娘,想阿澄,想你,更想孔采儿,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子。可是,我欠望仙峰的,欠我师傅的该怎么还?”
第二日,她醒来的时候赵恒已经起了,不在屋子里,她起身走过去,推开门,外间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压下来一样,厚重而窒息。
突然,她看见雨帘中一人正快速的奔来,饶是他使上了轻功,整个外衣和头发都被打湿了,
“快去换一身衣服吧,小心着凉。”
赵恒抹了一把脸,“没事,不过一点毛毛雨。”说着他神神秘秘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硕大的绿叶包裹起来的东西,递给她,“你看,这是什么?”
她看着他一脸兴奋,虽然很疑惑但还是依言打开了绿叶包裹的东西,一边问道,“你一大早上去了哪里?”
她足足拆了五六层绿叶,这才看见最里面包的严严实实的七八个黄金蘑菇球。
“你就是去做这个了?”年静晚红了眼眶,她们两人以前仅有的几次一同在外用饭的过往,这道黄金蘑菇球是她每每必点的一道菜,没想到他还记得。
赵恒指了指外面,“今日起的早,天阴沉沉的就快要下雨了,这种天气最适合采蘑菇了,于是我就出去采了一些蘑菇,别说这仙山就是不一样,连蘑菇都长的十分周正,水灵灵的。”
年静晚拿起一个轻咬一口,顿了顿,然后展颜一笑,“嗯,不错嘛!看来,你以后可以转行开酒楼了。”
赵恒应和道,“这个主意好,咱们两将来就开一个酒楼,你是只管收钱的老板娘,我当个颠勺的大老板,咱们只做白天的生意,晚上我带你去逛街,等有了孩子,我们一起去买花灯,猜谜语,捏糖人。”
见他伸手也要吃一颗,年静晚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的手打落,然后将剩下的蘑菇球全部拢在怀里,“都是我的!”真的是好咸,她实在是不好打击他的自信心。
赵恒失笑,“我做出来还没来得及尝尝呢,既然你喜欢我明天再给你做,好不好?”
年静晚强颜欢笑,“每天吃一样的,难免会发腻,不如,我们明天换一个吧,就白粥吧?好久没喝过了。”
赵恒不可置信,“这蓬莱好歹也是仙山啊,怎么连个白粥都供不起?”怪不得他今天一早差点将厨房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一颗米。
年静晚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同时也是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耐心解释道,“怎么会供不起,是因为大多数人都辟谷了,不需要再进食了,即便是没有辟谷的为了修炼体魄日常也都是吃些果蔬花露的,所以在你来之前我们这里的厨房一直都是弃用的。”
说罢,她看了眼赵恒,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其实,你不用每日早起给我做吃食的,我吃不吃都无所谓,倒是你,在没有辟谷前,我得给你准备些吃食,你肯定不能习惯这山上的饮食。”
赵恒摸了摸肚子,自己一早上光顾着瞎折腾了,还没吃一口饭呢,“你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来,给我吃一个吧!”
年静晚一把将黄金蘑菇丸子藏起来,一副守财奴的模样,“不行,这可是你特意给我做的,我要留着自己吃,你等着我去给你寻些吃食来。”
赵恒看着说风就是雨的人迅速离开了房间,就有一些好笑,这跟小猫撒尿划地盘有什么区别。
青枫正在打坐,感觉到一人正迅速朝着自己的房间冲来,没有杀气,她也就没有理会。
房门哐啷一下被踢开了,她睁眼想瞧一瞧看是谁敢来她的地盘撒野,只见年静晚风风火火地跨进门来,拿起桌上的水壶就是一通犀牛吸水。
“这是怎么了?”看她喝完水浑然不觉有什么异常的模样,青枫忍了忍还是没敢告诉她这壶水已经放了快有半个月了。
年静晚只顾着喘气,没看见青枫那张诡异的脸,和欲说不说的表情,半晌才缓了过来,“咸,太咸了!”
“什么太咸了?”青枫起身坐在一旁,想着若是有个什么反应,她也好立刻将人送去大哥那里救治救治,不过,大概率也就是个拉肚子的事。
年静晚一脸郁闷,“赵恒那个天杀的,他一早上给我做了好些个黄金蘑菇丸子,这丸子的卖相和含盐量简直是天差地别,那我又不能当着他的面吐出来,还得假装特别好吃,借机说要给他寻些吃食这才出来到你这儿讨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