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大将军见他们在这紧要关头居然磨蹭着说话去了,满眼焦急地大步走过来,“我说你们王朝的人是不懂得轻重缓急吗?”
齐恒站出来,“将军,这血尸,我等肉体凡胎根本奈何不得,烦请你带将士们还有小顾将军撤回城内,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年静晚听罢也没多说什么默默站在了他身边,唐毅安着急不可耐,见状也只好听从齐恒的安排,毕竟现在做任何事都于事无补了,只盼能将这些血尸先处理掉,赵恒见年静晚的动作心头一热,这样无惧的跟随,他今日一定要成功,“诸位听我一言,我曾见过血尸,也了解过能够击败血尸的方法,所以,你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全部撤离回城,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顾十安怎么肯听齐恒的安排,挣扎着要留下,却被靖国将军在听到赵恒的保证后强行将人拖了下去。
这时城楼上就剩下了齐恒,年静晚和唐毅安三个人,唐毅安指着赵恒,“你疯了,就凭咱们三人如何抵御这么多的血尸。”他向下看了看白了脸色,“少说也得有好几千吧!”
齐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当初假死时,我父亲元盛皇帝刚刚从血尸恢复成人形,其实这些人出了吉安,就是为首的那个血尸外,其他人都没有死,只不过是中毒了,而我知道怎么解毒。”
唐毅安震惊不已,“你是说上一代皇帝元盛皇帝也是中了这血尸毒才假死这么多年?既然你有把握,那你说吧,我能做什么?”
虽然现在好奇的不得了,但是这些好奇心还是等他们有命活着再满足吧,而且,越快解决这些血尸,他才能去确认师姐他们是否还在人世。
齐恒将年静晚交给唐毅安,“你同夫人先抵挡一会儿血尸,这些血尸的弱点在耳后一寸处的血痣处,无需蛮力相抗,他们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了,趁着这个时间,我单独去接触接触他们的头儿。”末了,还特地嘱咐唐毅安,“你是男人,多多照看一下我夫人,虽然,她可能并不需要你照顾。”
唐毅安本来还在感叹阿采找了个好人,结果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噎了个半死,若不是时机不对,他非打一架以泄愤不可,这人好是好,可就是嘴太损,也不知阿采那小丫头看上他哪一块儿了。
年静晚立在一旁偷笑,虽然这想法有些不厚道,但她的确不需要唐毅安保护,反而是唐毅安更需要自己的保护。
唐毅安将人一把拉起,二人从城墙一跃而下,他拧她一眼,“你还笑,你们夫妇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样的狼心狗肺,枉我费心费力替你们牵线搭桥,暗度陈仓。”
年静晚失笑,打趣道,“虽然我知道你没读过书,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这个成语它不是这么用的,更何况我们是两情相悦,双向奔赴。”
唐毅安没理她,不由地腹诽:还双向奔赴,不知道谁当初生怕被人放弃,救了人却不敢声张,自己一个人偷偷离开,却留下个什么劳什子令牌给自己,当作暗号,若不是我没有暗自昧下那令牌,他们二人这会儿都不知道在哪儿哭负心人呢。
城门前的血尸本来在尽心尽力地挠墙,忽然从天而降两个人类,新鲜血液的味道刺激了他们的嗅觉,对血液的渴望,使得他们像一窝蜂似的拥了上去,狼多肉少,顿时一片混乱。因为年静晚和唐毅安想为齐恒留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所以,他们二人挑了距离城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这些血尸有些反应慢的,来不及转身便被身后大批的血尸踩踏而过,虽然,他们觉察不到疼痛。
齐恒见那些血尸都走远了,这才跃下城墙,吉安还穿着死前的那件衣袍,袖口处已经磨破了,从来都是一身白衣的他,此时浑然不觉自己满身脏污,他实在不明白他从前的这个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吉安到死都在考虑国家的事,即便知道了残酷的事实还是选择了善良,所以,他绝不会希望自己死后都不得安宁,变成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可他的亲生父亲将他强行留在这个世上,说他不爱这个儿子,吉安却是唯一一个没有完全尸变的,甚至学人能言语,说他爱着这个儿子,他却不让他入土为安,强自留在人士,混混沌沌。
齐恒将手割破,鲜血流出,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低声引诱道,“吉安!”失了智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叫他,只是循着鲜血的气味一步步靠过来,粗噶的像是被砂石磨过的喉咙里发出晦涩的学语,吉安,他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却不知道那两个无意识叫出口的字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马上就要靠近自己的时候,失了智的吉安忽然剧烈地嘶吼起来,他抱住自己的头疯狂嚎叫,那叫声就像是山林野兽濒死时凄厉无比,齐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是一个好机会,他趁着吉安嘶吼着张大嘴巴,将一直紧紧捏在手里的药丸隔空投入到吉安嘴里。
这是父亲留给他的保命药,他说因为自己经历过,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也遭受这样的罪,便将这解药留给他一颗。
在他假死离开大陆后,他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用到的药,在今日见到吉安之后,忽然就觉得这颗药有了一个好归宿。
他想,吉安之所以与其他的血尸完全不一样,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和当初的父亲一样,是在活着的时候下了成熟的血郎君,而其他的血尸,一则因为他们自身有死有活,二则是因为他们服下的血郎君有生有熟。
原本还风平浪静的两个人,因为这一颗药彻底打破了和谐,吉安赤红着瞳,仰天长啸,随后向齐恒扑过来。
与此同时,不远处闲坐高台的赵武吉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迅速起身拿起一旁的白瓷瓶,果然,里面的母蛊正暴躁的撞击着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