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莜然只瞧了她们一眼,就赶紧收回目光,省的又被有心之人捕风捉影的,胡编乱造些什么疯言疯语就不好了。
待梁王入座后,太监收起船板,拉起船锚,船缓缓向龙泉池深处驶去,宫人们端着美酒佳肴穿梭布菜。
“母后,今日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可真是泛舟的好日子。”大公主说道。
各路亲王女眷公主们也开启了阿谀奉承模式,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明明冷风吹的寒意满满,冷的刺骨,哪里算是好日子。
郑莜然坐在门口,冷风仿佛从四面八方扑向她一般,冷的已是无心用餐,双手放在桌子下面相互揉搓,试图让自己变得暖和些。
王奕凌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她的手冰冷的很,郑莜然的手在他温暖的手掌中慢慢重获新生,渐渐温热起来。可是今天没想到会在船上宴请,郑莜然为了风度穿的有些单薄,浑身上下都冷的难受。
屋漏偏逢连夜雨,郑莜然本以为船开到了湖中心自己仍旧没有晕船的迹象,还想着逃过了一劫,满心的得瑟,却不想打脸来的如此突然,让人措不及防。
没过多久郑莜然就觉着自己的胃里似乎翻江倒海一般,越来越难受,晕吐感越来越强烈,她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变得煞白,额头上、身上大汗淋漓,眼前看东西都模糊不清,就像要濒死的感觉,下意识联想到了死亡。
王奕凌并未发觉郑莜然的不适,正在专心的听着前面的人说着的没营养的恭维马屁话。
郑莜然实在强撑不住,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她使劲拉了拉王奕凌的手,王奕凌转过头来却瞧见她失了血色、额头的汗珠都打湿了她的额发,她用无助害怕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
“莜儿你怎么了?”王奕凌一把将郑莜然搂入怀中,让她倚靠着自己。
王奕凌并不大的声音却让离得近的一些人听见,纷纷转过头看戏。
“哟,广陵王妃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这大好的日子真是扫兴。”
郑莜然此时已完全没能力去理会谁在挖讽自己,她无助的躺在王奕凌的怀中,听着他心跳的节奏声,稍感安心。
“奕凌,你的王妃这是怎么了?”皇后关切的问道。
还没等王奕凌回话,郑莜然已经熬不住了,反胃的立马捂着嘴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船舱外跑去,还好她的座位就在门口,没走几步就跑到了船边,也不顾什么形象了,趴在围栏上将胃里吐的干干净净,胃酸灼烧的咽喉酸疼不已,猛地咳嗽了几声,吐完整个人瘫软的坐在地上。
王奕铭瞧见了郑莜然脸色如此难看,心疼的紧,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准备出去瞧瞧,却被皇后身边的侍从拦住,皇后一个眼神示意,侍从们会意将王奕铭带走,从另一侧坐着小船先行离开,王奕铭这些日子被囚禁,饿的是饥肠辘辘,皇后每日送去的饭食王奕铭动也不动原封不动的送回,他知道今日他无力去帮郑莜然,要是自己反抗,怕是郑莜然会更加不好过,只能顺从的离开。
“莜儿你没事吧。”王奕凌跟上前蹲坐在她身侧,递给她一块手巾,郑莜然接过看着洁白的手巾上绣着他的名字,攥在手里不舍得用。
郑莜然摇了摇头,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总算好受些了,原本刺骨的冷风现在吹在汗流浃背燥热不已的郑莜然身上,格外的舒服。
“广陵王妃这不会是有喜了吧。”
“看这情形像呢,我那时候有身孕也是这样,孕吐的厉害。”
船舱里面传来了各种的猜疑声。
“莜儿,你等下我去和皇后请辞带你坐小船回去好不好。”
郑莜然点了点头,再这么坐下去,怕是一会要横躺着直接可以摆在王府前厅里供人吊唁了。
王奕凌起身走进船舱去请辞。
萧茹月满脸怒意的绕过屏风从另一边走出船舱,向船尾瘫软无力的郑莜然走来。
“凭什么你可以有孩子!而我的孩子还这么小就要因为你而死,我没有孩子你也不配有!王奕铭对你心心念念,你究竟有哪里好!”萧茹月愤怒的对着郑莜然大声嘶吼。
郑莜然软的和一滩烂泥一样坐在地上,无力去反驳她,任凭她骂吧。可谁知萧茹月抬起手对着她的脸就是一个重重的巴掌,打的她重心不稳侧脑直接撞在了围栏上。
王奕凌听见萧茹月的声音自知不妙,急忙跑出来查看,却看见萧茹月不依不饶的拉扯着郑莜然,将她的头不断撞击着身边的围栏,郑莜然用尽力气双手挥舞挣扎反抗,可身上却完全使不上力,只能像柔弱的婴儿般随意让人殴打。
“萧茹月!”王奕凌怒吼着一把拉开仍在殴打着郑莜然的萧茹月,蹲下身抱着她护在郑莜然的身前。
萧茹月不依不饶的仍然上前试图殴打此时毫无缚鸡之力的郑莜然,却被王奕凌挡住,每一拳都落在了王奕凌的背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