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是碰着地的瞬间,赫托就鼾声如雷了。
酒喝多了,站着就睡着了。
洛风华:“……”
众人:“……”
洛风华把帕子拿在手里,托着腮,她这个身子是第一次喝酒,天赋摆在那儿,基本没什么感觉,不过脸上有些发热,幸亏她脸上本来就贴了一层极薄的东西,脸红也看不出什么。
她偏着头,微笑看着众人道:“还有人要来吗?”
齐墨见得她似是酒喝多了的模样,眼角带了一丝赤色,眼光流转,还言笑晏晏地问着众人还要不要喝酒,忍不住带了一丝怒气,对她道:“你还要喝吗?”
洛风华点点头。
齐墨对着众人道:“酒喝了,拳也猜了,热闹还没有看够吗?”
众人看齐墨隐约要生气的样子,顿时识趣地走开。
有人手伸向赌桌上,想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还没拿回来,就听见齐墨对着洛风华道:“那桌上的东西你到底要什么我又不会多做猜测,你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糟践身体的方式来得到?”
众人:“……”
他们又不比这些西延人,对着赌博玩乐这些个玩意儿都能上瘾似的不松手,赌桌上的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既然世子说了……那就给了吧?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识趣的缩回手。
您挑吧,随便挑。
洛风华真的是没有一点醉意的那种,听见齐墨这种话,觉得有些好笑。
这口气啊,很是微妙啊,仿佛在喜欢着她呢,仿佛能对她予取予求呢。
洛风华……有点心动,因为这声气,真的很像某个妖孽呢。
“比你年长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你要的,我都能给你。”
哪里比她年长多少了?
两岁而已。
不过是个骗子,说好的她要的都能给她呢?
现在连个人影子都不见了,不用说也是打着毁诺的主意。
骗子。
曾经的斐休要是敢对她说这种你要什么都行,我不会猜测你的,你不要糟践身体的话,她估计是要觉得非常不耐的,觉得这么个大叔真是太磨磨唧唧了。
可面对着齐墨,她突然发现,原来不耐,她也不是对着每个人都会产生。
同样的话,她之所以为之心动,是因为想象中那是从斐休口中说出的,换了一个齐墨,她只能联想到斐休,继而觉得齐墨有些好笑了。
因为齐墨这样的人,逾越了他的身份,说出了不该他说的话。
这到底是个什么原因呢?
大约是在齐墨脸上看见了从惊讶到尴尬,再到悔恨,最后又变成平静的情绪变化。
齐墨在权衡了利弊之后,在看到了洛风华的表情之后,到底为着自己说出的话后悔了,他的喜欢,他的心疼,他的给予都是非常有限度的,他不可能如斐休一般去毫无条件地去包容她。
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这人世间,又到底只有一个斐休。
洛风华想,自己彼时能毫无顾忌地去猜疑伤害,不过就是已经预感到了斐休绝不会生气,也绝不会离开,于是就忽视了,当她会对着另一个人发脾气的时候,其实已经卸下了一半的防备,而也笃定了那人也一定会去给她的小性子买单。
真掰着手指数这两辈子,她因为不耐会对着他明目张胆发脾气的,除却庄子卿,竟然只有一个斐休。
无论是彼时的上官继,还是她的父亲,更别提她的母亲了,她从来都不会的。
他们早就用自己的行为向她表示,成长吧洛珞,不然你就是个该死的,无能的,不该存在的。
斐休啊,斐休。
她把两字念了又念,觉得自己每晚失眠还是很有道理的,毕竟她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姑娘,连这么干燥的天气都是第一次体会,捧着那么份前世今生独一无二的情意,诚惶诚恐就更是很应该的了。
齐墨起身,对洛风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道:“在下一时担心姑娘的身子,有失礼的地方……”
洛风华展颜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她把手中的帕子摇了摇:“齐公子好像误会了什么,在下是真的喜欢这条帕子,很想要的,而且就家父的酒量的来看,在下也确实是个千杯不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