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的字写得清楚,他们至少还能看个大概,但洛风华的字几乎就像鬼画符一样,从上连到了下,龙飞凤舞地,连个形状都分辨不出,他们自然认为齐墨写得好。
孟古拉立刻制止道:“休要多言。”
那人也知道不该这样说,摸摸鼻子就住嘴了。
写对联本来就是端端正正地才好看,而且个人的审美也不一样,洛风华不觉得那人说错了什么,自然不生气,捧着自己的对联吹了吹墨迹,觉得还是很高兴的。
齐墨把洛风华对联的内容勉强辨认了出来,道:“这是什么意思?”
洛风华这才想起齐墨好像若有若无地对自己表达过好感,她一时忘情,竟是忘了可能让齐墨误会这茬了,咬着最后一颗糖葫芦,含糊道:“大约就是岁月静好的意思吧。”
相思无益的惆怅轻狂还能变成岁月静好吗?
当然……不能。
只能说这种痴情是得到回应的了,所以才能变成两情相悦的静好。
这样不论齐墨知不知道这副对联的意思,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店家已经拿着浆糊把齐墨写的对联贴到了大门外,于是门前也多了一分年节的气氛,店家的脸上喜气洋洋的,看上去格外开心。
洛风华于是就丢了口中吃完了的冰糖葫芦的签子,向店家借了剩下的浆糊,去贴自己的对联。
对联有些长,孟古拉主动道:“姑娘,我帮你拿上去吧。”
洛风华点头道:“这样就多谢了。”
对联晾干了,翻过来涂上一层浆糊,再从屋子里头搬出凳子,洛风华摇摇晃晃地踩上去,孟古拉在旁边道:“姑娘可要在下帮忙?”
洛风华摇头道:“这个我自己来,烦请先生把对联递给我。”
“直道相思了无益”在右,“未妨惆怅是清狂”在左,上面再贴个“一念繁花”,这对联可谓是很不伦不类了,过年都不见得有多喜庆吉利。
洛风华再把对联一点点地从上往下抚平了,确保严丝合缝,很小心珍惜的模样。
孟古拉在旁边道:“姑娘这写得还真不如我家公子。”
洛风华“哦”了一声,并不在意。
孟古拉见洛风华并不表现得生气,自己到是有了两分气:“姑娘的书法底蕴比我家公子深厚,听见在下这么说就不生气吗?”
洛风华只是端详着自己的对联,回答得很是敷衍:“后来居上,正常的。”
孟古拉:“……”他又不是说齐墨后来者居上,写得比洛风华好!
事实上,洛风华光是拿笔的姿势一亮出来,孟古拉就知道齐墨写得肯定不如洛风华,而写出来的效果也确实如此,齐墨的端端正正,明白清楚,挺多是没有错处而已,而洛风华的字就几乎能被称作书法了,起笔转合很见得几分风骨。
孟古拉只能道:“姑娘的字比我家的公子好,但这毕竟是对联,看得又不仅是字,更有意象,在意象上头,姑娘就差了很多。”
洛风华放下整理对联的手,有些生气了。
这是个来找茬的,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