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沉默拉扯在两人中间,斐休的声音再度在黑暗中响起:“你刚才叫我什么?又或者,”他道:“你把我当成谁了?”
洛风华被问得又顿了一下,半晌才淡淡道:“天色已晚,你仿佛也生病了,回去吧。”
这转移话题的技巧为零。
说罢,洛风华直接朝着营帐里头走去。
斐休拉了她的手腕,握得她有些疼,还有些烦,直接甩开了,换个夜黑风高的日子,她不介意和他亲亲抱抱举高高,但今天实在不是个恰当的日子。
她计划好的事情出了纰漏,她很不开心。
只是受了她一点点恩惠的丫头,就为着她而死,这就更让她心里堵得慌。
斐休感到了她的情绪,任由她抽走她的手,声音也淡了很多:“你今日似乎不高兴。”
“知道就别说话!”洛风华声气里带了几分恶狠狠的味道,但凶了这么一下,心中的气闷就消了几分。
斐休就沉默了,把她拉到怀里,抱得紧紧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顺滑的发揉成了乱乱的一团。
这个姑娘契合在他的怀里,就像他缺失的另一半一样。
可惜,只是“像”而已。
洛风华心里本来就几分火气,斐休这样毛躁的动作把她心中稍微消下去的气又勾引了几分,挣扎地就要推开他,这次斐休没由着她,抱着她,把头放在她的颈窝处。
就像……在对着一个小孩一样。
真是讨厌啊。
洛风华挣扎无果,就放弃挣扎了,夜晚的风被他悉数挡下,慢慢地就令她感到了几分温暖,心里也慢慢安定了下来。
这个男人,对她的心理真是吃得透透的。
斐休的声音带了几分喟叹,响起在她的耳边:“姑娘,我认识你吗?”
洛风华身子一僵,不说话。
他不知道把她的反应当成了什么,低低地笑了:“姑娘,你要幸福啊。”
这话说得实在是扎心了,洛风华猛然从他的怀里抬起头,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却慢慢地松开了她,把他刚才弄乱的她的发又慢慢地用手指梳整齐了,口中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他的手指痒痒地从她的发里滑过,洛风华悚然而惊:“你在说什么?”
他却没答话,接着梳弄着她的头发:“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洛风华有些气了,从他手里拽她的发,怒道:“你生病吃错了药是吧?大半夜来找我发疯?”
他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最后一遍从她的发间顺过:“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洛风华终于把自己头发收了回来,一眼都不再看斐休,真的调头回了营帐:这人今天有病,她一点都不想理他了。
斐休在她身后,似是自言自语道:“姑娘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从来没问过我的名字,想来只是想把我当成那个人,你一直不愿意采我,这也是很令我伤心的一件事了,毕竟这会让我觉得……你虽然想在我身上寻着那个人的影子,却又认得清我不是他,因为他,所以不想碰我。”
洛风华的骨气只坚持着让她进了营帐,但实际就是她一进去了,就尖着耳朵听斐休在说什么。
可实际是,这营帐的质量比她想得还要好一些。
她竟然……什么都听不见!
这不科学!
洛风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营帐,咬了咬唇,想打脸自己走出去,又实在没那个脸。
斐休能听得见她进了营帐就再没动过的脚步声,默默道:“姑娘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真的要成亲了,我虽然不太喜欢那个姑娘,但她对我到底是一片痴心,不过我要跟她成亲,却是因为她对我说过的话。”
“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告诉我,如果我不跟说出那句话的姑娘成亲,我会遗憾终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