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不意味就是卖身了,他很不喜欢自己被威胁的感觉,因为这会让他……生出一种很是不妙的情绪来,具体是怎么体现的呢?
斐休打开了那个瓶子,然后把里面水,他看不见,所以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神泉水和普通的泉水还真不太一样,既不清澈,也不浑浊,而是呈现出一种微微发蓝的颜色,真像是吸收了日月精华似的,有点偏于月白般的淡蓝。
手上一偏,泉水即使是神泉水,那也是水,水还是水的质地
——哗啦啦地全倒到地上去了。
斐休听着那声音,内心十分之平静。
甚至有些想洛风华了。
大祭司道:“你……”
斐休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异样的苍白来:“我会娶舒娅的,不要用这些东西来逼我了。”
说完,他不再顾及营帐内拦着他的人,径直出门而去。
拦着他的那人僵直着没动,因为大祭司做出了不拦他的动作。
那人见着斐休离开了,这才略有犹疑道:“他……”
大祭司仰望着天,可惜这是在营帐里头,并不能看见那恒久而变化无常的天空,他只能微微叹道:“果然是上天选定的人吗?就连……”
上次过分探究神的旨意令他的伤势至今没有好完全,如今余痛袭来,他不敢冒然开口,只能把那大逆不道的话咽了回去——就连阿喀斯神也轻易奈何不得。
但之所以是人统治大地而非神,那自然有人特别之处,阿喀斯神不能奈何得了斐休,但他却未必,大祭司深陷进去的眼窝里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来。
刚才有句话他没说错,斐休的一部分和那眼神泉联系在了一起。
——
斐休出了营帐,脚步不见任何异常,只是到了自己的营帐内,才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大祭司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无形之中有什么在对他施加压力,这口血含了很久了,被他活生生地忍到了现在,才一口吐了出来,他几乎闻见一股特别明显的腥气,胸腔里压了一股闷痛。
大祭司的种种异常又在他的面前,那他忍不住心生狐疑:为什么大祭司会那么怕他抛弃舒娅,只是因为他可能对着神木部落有些用处,所以怕他离开吗?
能让他一个外人娶大祭司的女儿,斐休自然不相信只是因为舒娅的坚持,肯定得和那虚无缥缈的神明牵扯上一些关系,他不介意被这样小小地利用着,毕竟他都没发现自己如今有什么价值,但大祭司和舒娅的反应,如今却着实有些古怪了。
还有,大祭司说他的命数得和那泉水相连着,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下辈子都和那眼泉生活在一起?
简直荒谬。
眼前的线索在他的面前乱成了一团,失忆前的女孩笑语嫣然,失忆后的舒娅柔弱含泪,那似是而非曾经深爱的姑娘,那半夜突入营帐勾引他无尽心绪的女子,再加上神木部落这档子事情,简直就是非让他恢复记忆不可。
他讨厌这不清不楚的一切,让他有种脱离掌控的不耐。
哪怕就是要恢复了记忆,去承担那些意料之外的责任,他也将不会忍受如今的日子。
在他都不愿意都承认的心底,他还是压了一丝非分的妄念:要是那个字“风华”的姑娘真的就是他曾经喜欢的那个姑娘,他该是……多欢喜啊。
哪怕他做的事情足以让他把搓衣板跪穿。
“在想什么呢?”
空旷的营帐内忽然出现一个声音。
斐休吃了一惊,这才意识到在他走神的片刻,他竟然大意到忽略另外一个人进了营帐!
可是那声音又很快地让他放松了下来……是她。
斐休低声道:“风华……”
“嗯,”她的声音近在咫尺,带了丝笑意:“休休,你想要我吗?”
乍然听见这么直白的话,斐休愣了一瞬。
细细索索的声音响起,斐休失明,声音自然听得清楚,身后的女子竟然是开始宽衣解带了起来,他立刻道:“不……”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女子赤果的,带着体温的胳膊擦过他的脸颊,放在了他的脖颈处。
这场景又有些仿佛了。
仿佛不久前,也是一个令他深感厌恶的女子,就这么触碰着他的肌肤,激起他无尽的反感。
斐休的声音有些冷了:“放开。”
女子却并不撒手,声音带了点喑哑的诱惑:“你为什么不想要我?我都知道的,你很想要我,只是我碰一碰你,你都会有反应的对不对?”
斐休沉默了,似乎在挣扎。
女子接着道:“至于那个舒娅,你根本就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娶她?你要是不愿意娶我,那我娶你也不错啊。”
女子的手越来越放肆,磨磨蹭蹭地在他的脖颈衣裳处打转。
斐休任由她作弄。
等到她的手放在他的腰带处,要解不解的,斐休忽然就笑了。
女子奇怪道:“你笑什么?”
还是洛风华的声气。
“这个啊,”斐休轻声道:“姑娘我笑你和她一点都不像呢,甚至我猜,你大约是有心仪的男子,勾引连做个全套都不愿意。”
女子的身子就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