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欺身上前的斐休把身形停到了她的一尺之前,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你说什么?”
女子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盯着斐休的面容道:“她快要死了,你追着我杀也没用。”
斐休就着靠着她极近的动作,沉默着,似乎在等着她的解释。
女子惊魂未定,想来是头回遇着这么丧心病狂恬不知耻的追杀,道:“你的那个小风华正在被你的小情人绑了,说是要祭天呐。”
小情人?他的?还祭天?
斐休的脸色骤然就沉了一下:“舒娅?”
女子瞅着他脸上的神情,控制着自己别幸灾乐祸,道:“你不必问我的身份,反正我是一定不会想害死你的,倒是你可是得抓紧了,不然你的风华可就危险了,说不得你就要再给她收一次尸……啊!”
女子话音还没落下,骤然发出一声尖叫,她的脖子上猛地就是一阵尖锐的疼痛,手上一碰就是一道血痕子,而且伤口因为她碰的缘故,甚至更疼了。
可除了那突如其来的疼痛,她连个罪证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忍不住就忿忿地骂了一句:“神特么的变态!”
斐休的神情不见多愤怒阴沉了,反而趋于极致的平静:“你刚才说什么?”
女子摸着自个儿的脖子,嘴角抽了抽,瞬间就怂了,打哈哈道:“嗯,不是说您,我是说……”
斐休道:“不是这个,你上面一句话,又要收尸是什么意思?”
他给她收尸?
怎么可能。
还又?
这女人嘴巴太欠,几乎是要疯了的吧。
杀人是杀人,问话是问话,和洛风华一样,斐休从来不喜欢迁怒威胁别人,他自认为自己还算个斯文人,不喜欢做那些无意义又粗暴不雅的事情,可是在听着这女子口中吐出那些话的时候,就那么一瞬间,他是想割断她脖子,慢慢折腾死的。
女子见得他身上气势吓人,脚底更是抹了油似的一溜跑掉了,远远地道:“人就在那么个半山腰子上,去不去,看着她是生是死都由你。”
丹田内翻滚着的内力从来都不曾好过,此刻一阵阵地上来,带着强烈而可怕的刺痛感,直接让斐休紧皱了眉头。
他辨认了一下女子离开的方向,最终没有追上去。
他能感觉得到,那女子绝非寻常,她虽然看似被他在追杀,但从始至终,就是斐休把天丝线缠上她脖子勒出一道血痕的时候,都没听见她从喉咙里溢出半分属于她自己的声音。
这不是用了特殊的药物,就是对自己的控制能力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地步。
尤其是他如今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
风华,风华……
他的口中似乎从未念出过这个名字,但也似乎从未遗忘过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仿佛就那么扎根在了前世今生中,让他一碰就是似曾相识的心悸与熟悉。
同时泛上来的,是不可避免的杀意。
就为了舒娅那两句话,他曾那么坚定地想要娶她,他的直觉在告诉他,如果不娶,他会后悔终身。
可是在听见舒娅绑了洛风华要祭天的时候,不论真假,那一刻他就想杀了她。
人分亲疏远近,显然在他自己尚未察觉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然而又什么让他娶她呢?
只能说人实在是种翻脸和感情变化都很快的动物?
不管出于什么,他已然在心底做好了抉择。
如果舒娅要杀了洛风华,他,他……
斐休身形一动,压下丹田里头疯狂着的内力,转身向外掠去。
刚才那女子说得不对。
他不会给她收尸的。
绝对不会。
只有殉情,哪里来的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