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有根娘到底是不放心,不由自主地脚下生风,怕元宝跟不上,就一直抱着她。
苏家大门四敞大开,四下里还围着些看热闹的人,元氏尖利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刘桂荣,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当初若不是你哭喊着求我,我哪会帮你操这份心挨这个累,现在好了,你搭上旁人了,用不着我了,就胡说八道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你还是不是人,今儿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看我不拆了你们苏家!”
苏巧巧的嚎啕大哭,刘桂荣的隐隐抽泣,还有苏春生低低的劝解都夹杂这嚣张的咒骂里,让苏家不大的小院子,乱成了一锅粥。
元宝脚一沾地,就拼命往堂屋里跑,一直留意着门口动静的刘桂荣,一看到元宝的身影,就发出了一声尖叫,“元宝——”要不是还抱着苏巧巧,估计刘桂荣就能直接从屋子里冲出来,可见是气得不轻。
就是这样,刘桂荣的第一个动作也是把苏巧巧塞到了苏春生的怀里,然后高高地扬起了巴掌,元氏看到后,嘴角微微翘起,可元氏的笑容还没完全形成,元宝就大喊了一声,“娘,一条帕子十六文钱。”
刘桂荣高高抬起的手,还举半空中,骤然听到这个价格,立时愣住了,犹如被人施了定身法,她的脸上还有未擦干的鼻涕和泪水,委屈和狰狞的表情还没褪尽,现在又加上了惊呆,整个人看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元宝一见刘桂荣这副样子,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个元氏,以往昧下的钱一定很多。
“娘,一条帕子十六文钱,小舅母帮你卖多少钱?”元宝看苏春生已将苏巧巧交给苏秋生,并挡在自己身前,再说话时,就不那么紧张了。
刘桂荣讷讷道,“十……十文钱……”
每个听到的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除了元宝今天谈价钱增加上去的那一文钱外,以往每条帕子,元氏都从中昧下五文钱,而每个月刘桂荣绣的帕子通常都在十五条左右,因为她最多只能绣这么多。
这样算下来,元氏每个月都有七十五文钱的收入,比一个壮劳力赚得还多,这还不算她以帮刘桂荣卖帕子做借口,从刘桂荣这里拿的“辛苦费”和种种好处,可以说,刘桂荣赚的钱其实有六成都被元氏拿走了!
刘桂荣话音未落,元氏就大叫一声,“看我不撕烂你个死丫头的嘴,你就这么红口白牙的说瞎话,也不怕老天爷来道雷劈死你!”张牙舞爪地朝元宝扑了过来。
苏春生又要防备刘桂荣,又要看着元氏,而且这两下里巨大的差价也让他呆了一呆,反应就慢了一拍,好在,元宝人小个子矮,元氏扑的距离就被延长了,刚好等到苏春生挡过来,结果元氏这一抓正抓在苏春生的脸上,一下子就留下了两三道深深地血口子,一颗颗的血珠子争前恐后地涌了出来。
苏春生的满面鲜血给了刘桂荣巨大的刺激,她猛然间发出了一声嚎叫,“啊——,杀人了,爹啊,娘啊,你们这是不让我活了——”听起来十分让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