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节 都被吓了一跳(1 / 1)
重生小小地主婆
夜葳蕤
2589 字
2022-04-23
元宝忽然间抬起头,“我还有个要求,我若是教给你了,你可不可以每天不这么辛苦,一心一意地养病?” 她到底还是惦念我的,倪余泽想,点头的同时,久违的笑容又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元宝松了一口气,她很怕倪余泽不能恢复健康,倪府再好,她也是归心似箭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元宝开始教倪余泽算账的法子,和当初教倪小胖不同,元宝这一回在教倪余泽之前,先指出了现在这种记账法的弊端,“你们现在这种记账的法子,我把它叫做‘流水账’,从上面只能看出来收入了多少卖出了多少,赚了多少……” 倪余泽微微皱眉,“账目不就是干这个用的?” 元宝也不和他争辩,“我是不如你聪明的,也不会做生意,甚至连你手下的掌柜的都不如,可我想,我若有了铺子,我就要知道,我的铺子里什么东西最赚钱,什么卖得最快,还有,它的售价是否合理,库存是否合理等等,不然,掌柜的骗我怎么办?掌柜的眼光不够好怎么办?就算是售价没作假,进价也可以作假……总之问题多了!”她实在不是专业的会计,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个大概,她完全没想到这会给一个精明的大商人带来多大的启示。 倪余泽惊讶地问,“用你记账的法子,这些都能从账本看出来?” 元宝想了想,“我没有过铺子,更不可能有像你那么多的铺子,但我觉得,用了我记账的法子,我想知道的事大致都能知道,如果你想知道的更多,我觉得你该再学学统计!” “统计?”倪余泽的兴趣彻底被勾了起来。 元宝先教给倪余泽制表,这对倪余泽来说,简直太简单了,其实以往这方面的工作他们也是在做的,主要总账房来做,不过有了元宝的办法这个表格下数字一目了然,的确方便了很多。 而到了这时,倪余泽已恍然,“用你的法子,这个统计图表能很快地填写清楚,到了那时,就算是年终盘账也不用费这许多功夫了!” 元宝立刻接口,“还有日报和月报。” 倪余泽猛然间点头,盯着桌子上的图表双目灼灼放光,元宝趁机给他倒了碗补汤,倪余泽几乎是想都没想就一口喝下去了,看那个样子,他连喝到嘴里的滋味都一点没尝出来,元宝不由心中大乐,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可比“洁癖”靠谱多了。 有了如此良好的开端,接下来元宝再讲复式记账法和五珠算盘的运用以及排积、珠心算口诀时,都异乎寻常的顺利,倪余泽的认真达到了元宝难以想像的地步,而最让元宝吃惊的则是倪余泽的学习能力。 到了晚上,元宝神色复杂地看着倪余泽说,“我已经没什么好教给你的了。”想当初,她教给倪小胖用了足有两三个月的时间,还只是这些内容的一部分,他们今天还歇晌了,真正的学习时间不过才两个时辰而已。 倪余泽反问,“你还想会什么?” 倪余泽手头有抄录的倪俊飞做的账本和金算盘,但他真没看出来,这其中有这么多的奥秘,他从两岁起就被父亲抱着开始学算账,十多年来不知吃了多少苦,用了多少心思,可相比于元宝的算账方式,他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太笨了,这让他第一次对元宝产生了一种异样的信任,这种信任不是针对人品,而是由才华所产生的钦佩。 “你太聪明了,你就是天才,我比你差太远了,我是说单就算账来讲,真的,当初我学得可比你慢多了。”元宝由衷地说。 倪余泽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亏心啊,他实在不好意思说,他早就偷偷地学过了,不过,想到这东西不是元宝“发明”的,他心里平衡了一点,但这并不能抹杀这种方法的珍贵,于是他说,“我不能白要你这法子,你说个价吧!” 元宝有些迟疑,“不好吧!”倪余泽平常赏赐她的东西就不少了,她很满意现在的收入,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不被人看成另类,不过,倪余泽既然说出来了……元宝小心翼翼地问,“那……只要用了我这算账的法子,那家铺子的收益就给我……一成的一成,好不好?”百分之一应该不算多吧,她相信用了这样的记账方法,对经营的帮助一定会很大,当然了,若是倪余泽不答应,她也不会生气的。 倪余泽又看向了面前写满字的那几页纸,凝眉细细思索起来,他在计算。 元宝不由心怀忐忑地屏住了呼吸,她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自己现在都这么富裕了,还如此财迷呢?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 过了一会儿,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元宝说,“我不要了,你不用为难。”其实借助倪余泽的势力对她来说已是最大的收获了,这一回,再没人敢对她逼婚了,这比多少银子都有价值。 倪余泽则满含歉意地说,“暂时给你半成吧,不过要从明年开始。”他怕在没推广之前大家看不到这记账法子的妙处,会遇到阻碍,再说,这种记账的妙处其实会损害一些人的利益,只有出现效益才能服众。 “啥?”元宝不由瞪大了眼睛,“你还给我加银子?”半成那不是百分之五吗? 倪余泽屈起食指在元宝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看我是那苛待下人的主子吗?” 元宝讪讪地笑了。 倪余泽又正色道,“但从今以后这法子你再不能教给旁人了,至于倪俊飞,我会亲自处理。”他已决定把倪俊飞收归到自己的手下,略一思索后再问,“还有你的师傅,他又是什么人?” 元宝连连摇手,“你放心,我从现在开始再不会教给旁人了,我发誓!那个,教我算账的师傅吧……她死了,她也没教过旁的徒弟,其实就是我也没完全学会的!”身上冷汗直冒。 倪余泽不动声色地盯着元宝,他知道元宝这话说得不尽不实,可他实在狠不下心来再逼迫元宝了,更重要的是,他实在舍不得这么好的记账方法,又不好意思白用。 静默良久,倪余泽终于点了点头。 元宝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便目光闪烁,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地打量起倪余泽来。 倪余泽笑了,“有什么想问的,你就说吧,少做这副怪样子。” 元宝问,“那……你打算在多少家铺子里用这种法子啊?” 倪余泽起了玩笑之心,并不直接说明白,而是避重就轻地回答,“全部。” 果然,元宝先是咽了口口水,又忍不住再问,“你一定有很多铺子吧?” 倪余泽一个没忍住被元宝逗得“呵呵”地笑起来,引起一阵咳嗽,元宝连忙上前一边帮他揉胸口,一边小声埋怨,“逗弄我很好玩儿吗?我不过就是想知道嘛!”脸悄悄地红了。 倪余泽好歹忍住了笑,这才回答,“我在全朝有一千二百多家铺子,涉及很多行业,从今而后,只这一项,你每个月就能有将近二十万两的收入……” 元宝先是一愣,接着呆呆地看了倪余泽一会儿,最后“咕咚”一声一头栽倒在了床上,不是她眼根子浅呐,实在是这个数字太过惊人了! 倪余泽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元宝,你怎么了?” 元宝推开了倪余泽的手,“你让我先静一静。” 倪余泽听元宝说话吐字清晰,便放下心来,他还以为元宝欢喜的晕了。 这时,元宝又问,“我可以喊吗?可以跳吗?”然后不等倪余泽回答,就开始在又蹦又跳起来,“我发财了,发财了,发大财了!”像个在床上乱窜的大老鼠。 后来随着眼界的开阔,元宝再想起这一幕,总会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这天晚上,元宝和倪余泽都失眠了。 倪余泽因速算方法目眩神驰,总是不由自主地悄悄计算,打算明天就把金算盘拿出来勤加练习,还暗暗设计着不同的统计表格。 元宝则先是处在极度兴奋之中,随后又开始了反思。 元宝爱银子不假,但她并不是贪得无厌的,其实当她从倪小胖手中得到了那些钱财后,她的生活就已彻底摆脱了贫困,可以不再为生活发愁了,倪余泽现在给她的这一大笔收入,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但这并不是说元宝的生活就没追求了,实际上,她回到了苏家村后,虽然富足快乐,却总是觉得或有所缺,当她不敢再把设计出来的绣蛋图稿送去庆安倪家,当她在到了府城后,有了很多奇思妙想,却只能将一幅幅设计图涂黑时,她的心,很痛很痛,对设计师来说,这些,都像她的孩子般宝贵,她渴望它们能出现世人的眼前,妆点这个世界。 今天她和倪余泽的这次交易,不啻于给她打开了一扇窗口,她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现在她身边已有了这样一个人,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空,让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施展自己的才华,再不用为因此带来的危险而发愁了呢? 在黑暗中,元宝轻声说,“我爱画画,我尤其喜欢画花样子,我会画很多很多的花样子,我想画花样子。” “好。”倪余泽并没多说,但元宝知道,她的梦想有了实现的可能。 元宝轻轻地拥住了倪余泽,“你要快点好起来!” 倪余泽目光闪烁,只是在一团漆黑中,元宝看不到他的表情,就算看到了,她也无法理解,过了一会儿后,元宝才听到倪余泽轻轻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元宝迫不及待地把这一连串的喜讯去和倪小胖分享,谁知倪小胖当时就急了,“元宝,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 “啊?”元宝愣了愣,“这和我回去有什么关系?” 倪小胖给元宝算了起来,“你要教会公子,这总要用两、三个月的时间,到那时候,年都过完了。”现在已是十月。 元宝摇了摇头,“不会的,用不了那么久,三五天就行了,公子聪明极了。”想到珠心算的口诀和算法还需要大量的练习和一些指导,又估算了一下,“顶多不超过十天!”满脸的崇拜。 “还有花样子呢!”倪小胖提醒。 元宝说,“那更简单了,我画好了让人送过来就行了。” 倪小胖叹了口气,他总觉得不安,虽然他讲不出道理来,可他就是觉得元宝离他越来越远了。 和倪小胖的心神不宁不同,接下来的日子,倪余泽和元宝都过得很开心。 倪余泽被元宝的新奇法子所吸引,转移了注意力,虽然没打开心结,却没时间太过关注自己的身体了。 元宝则抓住这难得机会,趁倪余泽算账时,给他“灌”各种补汤,弄进去一碗是一碗。 结果十几天下来,倪余泽的速算还没完全练熟,身体上的感觉却大不相同了,让他不由感叹,“元宝,看来你说的是对的。” 元宝却不居功,“我也只是提醒了你一下儿,既然你觉得我说的方法是对的,还得继续努力才行。”只是喝补汤,虽然是进步,却远远不能代替吃饭,而且到了现在,倪余泽还是无法喝下去任何药物,他们远没到庆祝的时候,一旦倪余泽再大病一次,还是危在旦夕的局面,元宝心急却不敢说。 不过,倪余泽正在渐渐康复的消息却慢慢地传了出去,这和倪余泽的诊脉方式有关。 倪余泽每次诊脉,都需要由好几个不同的大夫会诊,这会诊还不是大家一起上之后共同讨论,而是各自分开轮流来,将结果和药方分别写出来,最后再由专门的人去抓药。 此外还有药膳的方子和补汤的方子,也需要很多人按照这个程序来做,这样一来惊动的大夫和人就更多了,虽然倪余泽管理严格,但余府派来的“观察使”们还没走,就住在倪余泽的院子里,倪府的人对倪余泽更是十分关注,旁人不说,老夫人那是隔个一天两天就要来一回的,总能听说或是看出点什么来。 元宝劝倪余泽,“你也是的,何必和他们置气呢,我看不如我们都搬出去住吧,还有这些打算过继的少爷们,不如都让他们回去吧!退一步海阔天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倪余泽的虽然没立刻同意元宝的建议,脸色却并不难看,心里有所松动。当初他其实是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打算背水一战和倪府的人死磕到底,他就算是死,也不能倪府害他的人得到好处! 可是现在,当他又有了生的希望,真的觉得有些事还是从长计议一下的好。 事实证明,有些人,可比倪余泽自己要着急得多了。 这一天,倪府的三老爷来看望倪余泽了,元宝待在内室里没出去,等了一会儿,元宝就被抬进来的东西吓了一大跳,“哪儿来这么多的账本?”以往元宝看到的账本都是一本一本的,偶尔也会有一摞一摞的,可像这样用大箱子一箱子一箱子装的,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这难道是帐房搬家吗? 静宁恨恨地道,“这都是三老爷送来的。” “三老爷送这个干啥?”元宝很是不解。 静宁解释了起来。 倪余泽的父亲去世后不久,由于倪府不断地问倪余泽拿银子,倪余泽不胜其扰,便借口自己年纪小不善经营把倪府的那部分庶务交还给了倪府。 这样一来,倪府就再没有了问倪余泽拿银子的借口。 其实倪府心知肚明,倪府的庶务赚不了那么多的银子,可倪余泽这样六亲不认,还是让他们非常恼火,那时除了二叔父以外的几位叔父就联起手来闹了一场。 但无论是大老爷还是倪余泽,都将倪府庶务打理得清清楚楚,让他们找不出一点破绽,他们最终只得偃旗息鼓。 这些生意交到他们手上后,因为他们各怀心思人人贪婪又不善经营,收入大幅缩水,这让一向奢华惯了的倪府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捉襟见肘。 这时老夫人又要把庶务交还到倪余泽手上,还拿出了倪余泽父亲当初的承诺做要挟,谁知倪余泽态度强硬,还要搬出倪府,倪府和倪余泽之间的关系一时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然后,倪余泽就开始“生病”了。 倪余泽生病之后,倪府的人不通过倪余泽,直接去了倪余泽名下的铺子,然后用主子的身份去威胁掌柜的们,在铺子里胡作非为。 余府的人也不甘示弱,学着倪府的样子也冲到了铺子里,再接下来,倪府和余府的人开始了侵占财产的争夺战,闹得简直是乌烟瘴气。不过倪余泽的铺子实在太多了,他们很快意识到,没必要这样,于是分头行动各自为政。 倪余泽就是在那时,得上了肋骨炎,是硬生生给气出来的。 按照倪余泽的脾气,当下就要到各地巡视铺子,收回权力,只可惜他的身体不允许,像静宁这样的忠仆,又觉得再多的钱财也不如倪余泽的身体重要,不仅不让倪余泽去,还干脆将各地铺子里发生的事都封锁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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