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来烟村一片寂静,衬得周围愈发荒芜。
枯榕树桩头不见了闲话家常的老太,往日此时稀稀拉拉升起的袅袅村烟也不觅踪影。
入目之处,没有疾驰而过的汽车,也没有灯红酒绿的夜市,更加没有哀鸿遍野民不聊生的前世之景。
一阵寒风袭来,傅莱茵裹紧了身上单薄的秋衣,习惯性的扯扯裸出手腕的衣袖,想拉长一点。
‘算了,再扯该短了,你还以为是韩版羊毛衫吗?’
傅莱茵站在院子里往周围眺望,看着周围高高矮矮的茅草屋,落叶纷飞的树木,心里一阵无所适从。
还好有脚下坚硬的石板地让她慌乱的心里稍有慰藉,至少不是一下雨就泥泞不堪无处落脚的泥土地。
一个大大的院子,一群鸡鸭,几间够用的青砖瓦房,到处收拾得干净整洁,看得让人身心舒泰。
“茵子,我们去村头里长家了啊。你受凉还没好就搁家里待着吧。哼,平时外来户外来户的埋汰我们,要修路出钱出力了就想着俺们了,,,咳咳,哎哟,老娘,你下手能不能轻一点。”
傅梁疼得嘶嘶直吸气,夸张的拍拍胸口,感觉自己胸腔都被老娘的铁砂掌震碎了。
“不能!“
”你搁你妹这儿诉什么苦,有本事让大家伙儿另眼相看啊。你爹早就过去了你还在这里磨磨磨,是要全村人都等你吗?”
“快滚吧!”
李文娟端着鸡食,嘴巴毫无留情的对着儿子一阵穿云裂石的爆喝。
“我倒是想啊,但您要是再耽搁下去,等的就成您了。哦,怪不得催着我走。”
傅梁背过身,嘀嘀咕咕往外走,感觉到后背蹿起的一股凉意,立马撒丫子跑起来,幸运和后面追上来的铁砂掌擦身而过。
“混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居然敢编排你老娘。”
看着儿子一溜烟跑没影了,李文娟才回过头来对着傅莱茵吐槽道:“闺女,你哥说得没错,得凉一凉他们,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要上赶着巴结他们呢。你爹就是太热心了,不跟我一条心。“
说着颠颠簸箕里的鸡食,又接着道:“哎,毕竟村子里修路是对大家伙儿都有利的大事儿,我还是先去看看怎么个章法再说,要是像上次一样不公我可是不依的。晚饭随便弄一弄吧,等我们回来再炒菜。“
李文娟也不等女儿回话,自顾自的把鸡食倒进鸡舍里,簸箕就着竹栅栏一敲,抖落出缝隙里的碎渣后才放到屋檐边。再拍拍粘在身上的碎菜叶,脚下生风的沿着儿子离开的方向赶去。
围栏里鸡群争相啄食,自有它们的热闹。
五天了,傅莱茵终于明白一件事。被唐家人找到接回去送人的傅茵死了,一条白绫吊死在了冷冰冰的后院房梁上。不懂人心险恶,天真活泼的十岁女孩儿借着傅莱茵的魂儿又活了过来,带着两人两辈子的记忆。
是老天爷可怜她,活了两辈子都没正儿八经的嫁人生子吗?
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她兢兢业业的忙绿着工作,冲刺着事业,积攒着钞票。为追求奉献青春直到积劳成疾,晕倒在电梯里。
而现在这具身体的经历就要惨烈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