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女人日夜操劳外加忧思成疾,身体垮了,油尽灯枯前,特别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男人不忍她带着遗憾离去,便托人从人牙子手中,买了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抱给女人看,自称这个孩子独属于她。
女人心愿已了,含笑离开,男人却沉浸在悲痛之中,每次看到婴儿,便不自禁想起妻子离世的场景,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的情绪,也悄然发生着变化。
由最初的哀痛和思念,演变成气愤、悔恨、嫉妒等负面情绪,男人的心理愈加的扭曲,在外人面前,他保持着和蔼、亲善的形象,八面玲珑的经营着客栈。
可在无外人的深夜里,嗷嗷待哺的婴儿,时刻提醒着他,爱人的离世,初时只是拧掐,直到听见嘶声裂肺的哭声,他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可没过多久,拧掐已无法满足他的变态心理,针扎、棍棒、脚踹等,他都试过,鞭子抽打皮肤,留下深深红印,个别地方,甚至渗出血丝,乃至皮开肉绽,见到此情此景,男人露出变态的笑容。
伴随着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婴儿渐渐长大,稚嫩的脸庞,总是带着惧意,男人怕事情败露,不停灌输‘养育之恩大过天’的思想,更是试图将他培养成妻子的复制品。
穿着打扮、言谈举止,皆受他控制,十年的时间,男孩就这样熬过来,长期的思想控制,让他也认为这是其该承受的处罚。
老板娘的这条命,压得他喘不过气,寂静无人的深夜,指甲嵌入皮肤,划破势伤口带来的痛感,才让他得到稍微的放松。
建在滁亭山上的书院,名声越来越大,慕名而来的学子,非富即贵,男人看到商机,命雪鸢发挥自身优势,引得学子们流连忘返,收到的情诗,装满了柜子。
可男人却没料到,莘莘学子们的朝气蓬勃思想,让雪鸢萌发了自我意识,也想像他们一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再想做男人手里的提线木偶。
故事到了被下药时,戛然而止,泪流满面,神情哀痛的雪鸢,苦笑一声,抬头看了二人一眼,虽后将脑袋埋入腿窝之中,痛哭起来。
一刻钟后,哭声渐渐停歇,雪鸢抬起头,接过云汐月递的手帕,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毫无形象的擤了下鼻涕,攥紧手帕,抬头目光坚定的道:
“我想明白了,绝不能再这样活下去,我要恢复真正的身份,去闯荡五湖四海。”
见他有如此志气,云汐月将早就备好的宽慰之语,压在心底,伸手颇为直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竖起大拇指,笑着说道:
“有志气,想通了便好,变态掌柜虽对你有养育之恩,但这不是他能控制你思想,限制你自由,殴打你身躯的理由,你为他赚了那么多钱,这份情早就还完了,现在,是他欠你的账!”
理虽然是这个理,可当初若不是他,小小的婴儿,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总归是欠他一条命,往事便就此作罢,想到此处,雪鸢露出释然的笑容。
“容公子,汐月姑娘,雪鸢十分感谢,若不是你们,大概还下不了决心,这就去找父亲,讲清楚,从今以后,和他再无瓜葛。”
语闭,雪鸢掀开被子,作势起身,云汐月侧过身子,躲到俏夫子身后,为他让道,突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