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大太监一脸惊容，这就睡着了？

他服侍千武帝已经有些年头了，从千武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在其身边了。

千武帝睡眠一直不太好，早年间受过一次劫难，从那之后就落下了失眠这个毛病。

后来用了凤妃娘娘的香以后情况就更糟了，经常整宿不能安眠。

这才刚戴上冰蝉，怎么就睡着了？

这玩意儿有这么神奇吗？

只是千武帝此刻呼吸均匀，甚至还发出轻微的鼾声，这的确是人睡着了才有的迹象啊。

他伸手召来一个小太监，俩人小心翼翼的将千武帝平放在软塌上，千武帝并没有醒，反而翻身向内，睡得更香了。

大太监眼泪都快流了下来，多少年了，陛下被失眠折磨了多少年了啊！

现在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小冬站在不远处冲大太监招手，他擦了擦眼泪，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三人走出大殿，站在外面说话。

“陈公公，这雪域冰蝉的疗效你也看见了吧，我保证，只要陛下一日戴着它，就能有一日的好眠。”

“所以，能不能麻烦您多费点心，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这冰蝉都切不可离开陛下的身。”小冬慢悠悠道。

陈公公立马点头：“奴才记住了，定会留心看着。”

小冬这才露出笑容，她扫了一眼大殿门口的其他太监，装似不经意的问道：“刚才凤妃送过来的香丸可还在？”

陈公公的确是个人精，他立马会意，伸手召来一个小太监耳语几句，不一会儿就有个一脸精明相的小太监捧着个红色木盒快步走了过来。

他拿过盒子直接递给了小冬，态度非常和善：“太子妃请拿好，你也是调香圣手，想必这香能用得上呢。”

小冬接过盒子，冲他笑了笑，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

回程的马车上，小冬支着下巴，跪坐在茶几对面，面前正摆着那个红色木盒。

从拿到手到现在，她还没有打开看过一眼。

“怎么，你在犹豫什么？”无间看着她好奇道。

小冬放下手臂抬眼看他，目光是少有的郑重：“无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你说。”

“凤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单刀直入。

无间垂下眼睑，盯着自己脚下的车厢地板，好一会儿才幽幽道：“难道不是那个皇位吗？”

这个问题他们几天前探讨过。

小冬再接再厉：“如果她的目标是皇位，那么，我在想，其实现在最危险的反而不是你父皇，而是你了。”

她说着，手指无意识的轻敲桌面：“如果你父皇没了，有你这个太子在，二皇子也没戏唱。”

“但是，如果你死了，那么不管你父皇还在不在，二皇子都能名正言顺的登基吧？”

说到后面，她抬眼看他，突然觉得有些伤感。

有人将你一手养大，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亲手毁掉你，这件事怎么想都让人愉快不起来。

当初的雪姨对她是如此，现在凤妃对无间也是如此。

唉……这个世界上的人渣咋就那么多呢？

无间沉默，车厢里流淌着一股莫名的悲伤。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你死不了。”她忽然素手一拍自己的胸口，豪气道。

无间看她那样，忍不住轻笑一声：“你放心，要杀我没那么容易的，我轻易死不了，更何况现在生活又有了新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