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你这是刚睡醒?妆容这样凌乱,是不是下面人偷懒,没有伺候好你?”
洛瑾瑜怕殃及到芍药她们,连忙摆手,“不是的,我方才睡醒,肚子实在太饿,便没让她们伺候着梳洗。”
太后缓缓点了点头,也没再提这茬,端起洛瑾瑜面前的金丝瓷碗,给她添了一碗汤,“你平日里性子散漫,对下人又极为宽容,倒也不是不好,只是,身为皇后,还是要有些威仪的。”
洛瑾瑜捧着瓷碗,顶着太后慈霭的目光,小口小口地喝着,简直不要太斯文。仿佛方才那个一口气喝完一整碗汤的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似得。
“算起来,你入宫也有月余了,这后宫,也该交予你了。”太后说着,挥了挥手,一旁候着的赖公公从身后小太监手里接过了一个黑色的木匣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
“这里头是凤印。”太后解释道,“先前你刚入宫,哀家怕你不习惯,便没有早早地将这凤印交到你手里。现下,你在这宫里,可还习惯?”
“皇额娘,瑾瑜年纪还小,还想多玩两年,这掌管后宫的担子太重了。”洛瑾瑜撂下手中的瓷碗,挽住太后的胳膊,使出了她的必杀技——撒娇。
太后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冲着赖公公使了个眼色,就听赖公公朝着外头喊了声:“文竹姑姑,进来吧。”
紧接着,一个穿着灰褐色衣衫,头发盘的一丝不苟,手脚麻利的妇人从殿外走了进来。她在桌前停住,屈膝行礼道:“婢子文竹,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安宁公主。”
“文竹,起来吧。”太后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待她走近后,太后才转过来对洛瑾瑜说:“哀家知晓你不喜操办这些个琐事,所以,特意将宫中得力的姑姑给你送来。这账目什么的,你只管交给她办。等过两年,你再慢慢学。”
洛瑾瑜暗暗咽了咽口水,准备的这样周全,这.......让她怎么推脱?简直找不到理由拒绝。可是,如果留下文竹,那不就等于在自己身边留了个眼线?那日后再想溜出宫岂不是白日做梦?
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在宫中玩耍了?啊,想想就很憋屈。不行,得想个办法拒绝才行。
她倚在太后肩膀上,朝安宁使了个眼色。希望她能出声帮她几句。可谁承想,安宁竟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夹着桌上的菜肴吃得那叫一个欢快。
她不甘心地轻咳了两声,桌子下的腿也往安宁那边招呼着。安宁瞥了她一眼,知道没法再装下去了,便捏着帕子擦拭了下嘴角,轻声说道:“皇额娘,皇嫂这才刚入宫没多久,对这宫里也不甚熟悉,这时候把凤印交给皇嫂,怕是会让皇嫂日日忧心,日渐消瘦呢。”
洛瑾瑜一听这话,连忙点头,“是啊是啊,皇额娘,您忍心看着瑾瑜吃不好睡不香吗?”
安宁闻言,嘴角狠狠抽了两下,吃不好睡不香?她会吃不好睡不香?这整个流域国,无论谁说这句话,她都信。但是,若是从洛瑾瑜嘴里说出来,她是怎么也不能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