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岁愣了一秒,才徐徐点头,“是,送来了一点东西,勉强够过个好年的。”
她懂得财不外露这个道理,即便是刘大婶没有什么坏心眼,可旁边也还有她并不熟识的人,搞不好要是起了什么坏心思,处理起来还很麻烦。
“好啊,真是好啊。”刘大婶连连感叹几句,看着她的目光愈发柔和,“你以前遭了那么多罪,如今总算是能过得痛快点了。”
裴若岁只是抿着唇笑,“这一切还要多谢平伯。”
聊天的这会儿功夫,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葛庆招呼说:“大家都上车吧,到集市还得好一会儿呢。”
于是村民们便往车上爬,刚上车没多久,车厢便明显地往下沉了沉,今儿个去镇上赶集的人实在太多,葛庆一瞅这架势,忙阻止了大家:“要不咱们今儿个分两拨过去吧?人太多,老黄牛受不了的。”
一听这话,就有人不乐意了:“那谁先去谁后去啊?去晚了要是赶不上便宜东西,葛庆你负责啊?”
“就是就是。”人群之中也有人小声附和。
葛庆的面色顿时有些难看,但还是尽可能语气缓和地说:“我会尽快赶过去的,保准不耽搁大家伙的功夫,成不成?”
裴若岁望了望周围不太高兴的人,扶着牛车率先跳了下来,“艳艳姐,良子哥,咱们不急,就等下一趟吧。”
王良和王艳艳也都是性子温和的,也不愿意让葛庆为难,便抱着东西也跳了下来,“阿庆哥,你先送他们吧。”
刘大婶哼哼了两声,也下了车,还忍不住嘲讽方才那人:“咱们裴丫头真是善解人意,可不像某些人。”
“刘翠芬,你说谁呢你?”那人猛地从牛车上站起来,指着刘大婶的鼻子怒骂。
“说得可不就是胡老汉你?”刘大婶性子直,说起话来也不考虑后果,当下便和他杠了起来,“火急火燎的,赶着去投胎啊?”
胡老汉的老脸都憋得通红,他说不过牙尖嘴利的刘大婶,便把矛头指向了裴若岁,“装模作样谁不会啊?这大家大户出来的,指不定心思坏成什么样!”
裴若岁唇瓣紧抿成了一条线,还没来得及开口,身边的王艳艳就听不下去了,“胡老伯,我叫你一声老伯,是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你自己摸摸你的良心,你配当这个老伯吗?”
“说不过我,你就欺负人家裴丫头?裴丫头遭了多少罪,咱们村里人谁不知道?就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刘大婶也骂。
此言一出,牛车的其他人就也连连附和:“是啊是啊,人家裴丫头什么也没干啊,怎么就是心思坏的了?”
“裴丫头要有坏心思,那钱翠花一家子不早就完蛋了?还能一直欺负了她这么多年?”
“谁说不是啊!”
裴若岁轻笑一声:“胡老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我是个坏心思的人?你不妨说出来,让大家伙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