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酒楼人手不多,我想请您去帮工,工钱按十文钱一天算。”裴若岁没遮没掩,上来就直说了自己的来意。
“多少?”刘大婶刷碗的动作一顿,要不是手上有水,她甚至想掏掏耳朵,看看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裴若岁抿着唇笑了下,“十文钱一天。”
刘大婶面上不仅没有惊喜,表情反而更凝重了,她把碗筷放下,洗净了手,试探着碰了碰裴若岁的额头,“不烫啊,裴丫头你糊涂了吧?十文钱都够买多少东西了,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啊!”
她没有因为自己即将能挣到银钱而感到高兴,倒担心起裴若岁来了。
裴若岁心下一暖,握住刘大婶的手,“刘婶,我既然敢开这个价,自然有信心能赚回本来的,您尽管放心好了。”
刘大婶仔细思索了片刻,末了终是点了点头,“那行,不过咱们先说好,要是你那酒楼不需要那么多人手的时候,我就回来,可不能让你白掏钱。”
“我哪能让自己吃亏呢,您说是吧?”为了让刘大婶放心,裴若岁笑着打趣说。
“人啊,有时候自私点也好。”刘大婶拍拍她的手,转身又去戏碗筷了,语气颇为感叹。
事实也确实如此,顾及了太多别的人,就会忽略了自己和身边人。就像刘大婶一样,她总想着帮帮村里人,却被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所嫌弃,他们都怪她自己的日子还没过好,还想帮别人。
裴若岁也听说过刘婶的事儿,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厨房的房门忽地被推开,刘大婶的儿媳妇曹佩芳站在那儿,“娘,你要出门做工啊?”
裴若岁看了眼她,出于礼貌喊了句:“佩芳姐。”
刘大婶连头都没抬,只应声说:“嗯,去裴丫头酒楼里做工。”
曹佩芳眼睛顿时一亮,走上前来蹲下,亲切地挽住裴若岁的手,“裴丫头,是你们酒楼缺人手吗?要是缺的话,我也能帮你啊,反正我在家里也没事儿做。”
裴若岁忍不住轻蹙了下眉,她哪能看不出来曹佩芳就是想去赚银钱的呢?
曹佩芳此人,说好不好,说烂不烂,就是自私了点,然后因着刘大婶老施舍帮助别人的缘故,对刘婶也不太好。
“你闭嘴!”刘大婶怒斥一声,“你整天在家都不干活儿,去了酒楼不也是偷懒?”
说完,她又转头跟裴若岁说:“裴丫头,你甭听她的。”
曹佩芳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娘,家里的活儿我没干吗?您天天跑出去帮这帮那的时候,不都是我做的饭?您没吃啊?”
刘大婶脸色阴沉,重重把洗好的筷子拍在案板上,“曹佩芳,你反了天了?这家里你大还是我大!”
“您大您大,您最大了,我们个个都得听您使唤。”曹佩芳本就是个刚烈泼辣的性子,平时只是多有收敛而已,“但我能不能去酒楼做工,可不是您说了算的,这得人家酒楼东家说了算。裴丫头,你说是不是啊?”
“你!”刘大婶气得说不出来话了。
裴若岁眉头皱的更紧,挣开了曹佩芳的手,起身站到刘大婶身边,冷声说:“不是。”
曹佩芳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但依旧勉强稳住了声音问,“裴丫头,你不做主,谁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