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上元节就得吃上一碗热乎乎的元宵才算圆满!姑娘你且等着,我这就给你下锅煮元宵。”
小贩看了眼筛子里的元宵,哎哟一声,“姑娘,咱这儿的元宵不多了,刚才收拾的时候也混在一起了,瞧不出什么味道了。”
裴若岁拉着江沐之坐在长凳上,闻言摇了摇头,“我们不挑的,你做便是了,要两碗!”
“好嘞!您稍等!”小贩最喜欢随和的客人,下锅煮元宵的时候多放了两个,正好把剩下的元宵全都煮了。
小贩煮元宵的动作很利落,等待元宵熟的时候,他就与裴若岁攀谈起来:“我瞧姑娘面熟,不知道是在哪儿见过。”
“许是你去过我们酒楼吧?”裴若岁不记得有这茬儿,便只合理推测。
小贩又是哎哟一声,认出来了她,“原来您是清安酒楼的东家!您家新出的叉烧包可真好吃。我听说,今儿个还出了什么葡萄酒?”
“是,琢磨着法子随便酿出来的,没想到味道还不错。”裴若岁并不细说。
火烧得旺,一会儿功夫元宵就煮熟了,小贩把元宵捞在两个碗里边,又盛了些汤进去,才把两碗热气腾腾的元宵端到裴若岁他们面前。
裴若岁从筷子筒里抽出了两双筷子,一双递给江沐之,一双自己拿着。别人吃元宵都是用勺子的,但她总喜欢挑战自己。
她拨弄了一下碗里的元宵,挑准了最圆滚滚的那个,她兴致勃勃地问江沐之:“你猜这个是什么馅儿的?”
“应当是你最喜欢的芝麻馅。”江沐之没动筷子,只笑着看她说。
裴若岁吹了吹元宵,一口咬下去,被烫的直吸气,但同时芝麻的香气也一下子充斥在口腔里,很甜,能甜进心里的那种,她清澈的双眸都忍不住眯了起来,一脸满足。
不论过了多久,她都依然是那个嗜甜的小姑娘。
“你猜的也太准了。”裴若岁说。
江沐之极轻地笑了下,拿了个勺子,将元宵盛进勺子里,然后用筷子将元宵夹开,是山楂馅的。
他也吹了吹才吃,酸酸甜甜的山楂味儿很香,让他想起来前阵子裴若岁送给他的糖葫芦,也是相似的味道。
裴若岁瞧着他的动作,略微有些出神。
青年又盛了个元宵,筷子一夹,黑乎乎的芝麻馅就要流出来,他当机立断把勺子往前一送,举到了裴若岁的碗上空。
果然。
是要把芝麻馅的元宵留给她。
裴若岁夹住那颗芝麻馅的元宵,送进嘴里,是满满的幸福感。
之后,江沐之碗里的黑芝麻馅元宵都送进了裴若岁碗里,当然,裴若岁也吃不了那么多元宵,其他的便也匀给了他。
在小摊吃过了元宵后,他们才并肩慢悠悠地往酒楼走,早上雪才停,这会儿便又下上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片接一片地落下,他们出门时没拿伞,回去又得洗个暖乎乎的热水澡了。
进门时,酒楼里的客人已经都离开了,只剩下在盘账的董禄,和守在边上的全夜。其他的伙计都歇着去了,今天确实是太累了。
全夜率先瞧见了他们,即刻就回后院取了沐巾来,还倒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送上,“指挥使,东家,快喝点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