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语,裴若岁轻挑了下眉梢,“看不出来啊,还是个忠心的?”
她环视四周,抄起挂在架子上的鞭子,拿在手上掂了掂,“全夜,这鞭子的分量差了点。”
全夜刚要搭话,就见着少女甩动了手里的鞭子,没有丝毫留情地抽在男人身上。
他眉心突突了两下,想起了上次在柴房,东家折磨的那个庆福酒楼的伙计……东家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强悍啊。
与指挥使十分之相配。
接连抽了十几鞭子泄气,裴若岁才停了手。
“你打吧,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男人愤愤地咬紧了牙,凝视着裴若岁的眼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谁成想,裴若岁只是歪了歪头,似是对他的话感到疑惑,“我不需要你告诉我,我知道你是钱纯华的人,打你也不是想严刑逼供,只是单纯想打你而已。”
“那你还问个屁!”男人火冒三丈,他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给耍了。
全夜掏出随身的匕首,询问裴若岁:“东家,要不还是干脆将他杀了吧?留着也没什么用。”
她也没指望着能从这个人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更何况,她其实也没有什么想知道的。
裴若岁脚尖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先留他一条命吧。”
说完,她将鞭子重新挂回架子上,招呼着全夜出了密室,“全夜,我想把他送回帝京裴家。”
“东家的意思是——?”全夜有片刻的迟疑。
“钱纯华素来心高气傲,便让这个人挫挫她的锐气,看看她脸疼不疼。”裴若岁笑了下,“不过别人我不放心,想辛苦你跑一趟,顺便打听一下裴家内部的情况。”
全夜的脚步顿时停在了原地,他还身负重任,得防着那个不安好心的秦怀昭呢!
他揉了揉脑袋,头发乱了不少,搬出江沐之当时留下他的理由,“东家,我还得在你身边保护你呢。”
“全夜你办事,我最是放心的。”裴若岁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对他的信任,像是对他寄予厚望。
全夜苦着脸,还想要辩驳什么。
“而且,你们家指挥使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写来的信定然是报喜不报忧……”她的声音稍稍一顿,“我不放心他,你也就当是替我去看看他。”
这么一通话听下来,全夜想好的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盯着裴若岁看了好一会儿,到底是败下阵来,“东家,我可以去。”
裴若岁露出满意的笑容,“那事情就交给你了。”
“不过东家……”全夜望了望大堂的方向,想起秦家公子就一阵头疼,要是没他看着,东家让秦怀昭骗去了,回头指挥使还不得摘了他的脑袋?
清安酒楼倒不是没有别人可以看着裴若岁的,但论起关系和熟悉程度来……不是全夜自夸,他们确实都是没有自己能在东家面前说上话的。
非要揪出来一个人的话……全夜觉得也就裴若岁的弟弟,裴南青最为合适了。
“怎么了?”裴若岁等他后边的话等了好半晌,一回头,便看见他杵在那儿发呆,紧皱着眉头,像在纠结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