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全夜捂了捂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双叒叕说漏嘴了。
裴若岁先是有些惊讶,之后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也是,自己和秦怀昭相识的事情,酒楼里的伙计都是知道的。
他们很难不会将消息传到帝京江沐之那里去。
“确实是他的事情,不过你知道的应该没那么具体。”她点了点头。
全夜悄悄鄙视了自己的这张嘴,也亏得是回帝京的时候,没有在指挥使的面前胡说八道,不然他可就真是惨了。
“东家你请讲。”他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良田村她的院子附近,是很少有外人在的,不过裴若岁依旧很谨慎地开门望了望外面,确保不会有旁人听见。
她关好了门窗,重新坐回椅子上,“皇帝待秦家的态度如何,你们锦衣卫知道么?”
全夜作为江沐之身边最信任的下属,什么世家秘辛、皇帝喜好之类的事情,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
“表面上是很器重秦家的,但他肯定也忌惮秦家嘛,把握了整个景国的经济命脉,他要是造反了,或是被敌国收买了,景国也就完了大半了。”
提起景裕的事情,全夜眼底浮现了两分几乎难以察觉的不屑和嘲讽,俨然是对景裕颇有微词的。
裴若岁捻了捻指尖,“那你知道秦怀昭身体虚弱的真实原因么?”
“啊?”全夜愣在了原地,下意识地反问出声:“不是娘胎里落下的毛病吗?还有什么真实原因?”
这话一说出口,裴若岁便知,景裕暗算秦家的事情,大概率没有经由锦衣卫的手。
景裕身为皇帝,除了锦衣卫,自然肯定也还是有培养自己别的势力的,比如宦官势力之类的。
尽管绝大程度上,他依靠的依旧是锦衣卫。
不过,全夜不知道,倒不代表江沐之也不知道。
裴若岁摇了下头,没有将真实情况细说给全夜听,不是因为不信任全夜,而是因为这种秘密,让他知道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一旦他们真的与景裕对立,知道这些事情,只会给全夜带来更多的麻烦。
全夜虽不知道她的顾忌,但也并不多问,“东家,这事儿需要我替你跑一趟,去和指挥使通个气吗?”
“左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回帝京去了,到时再说吧。”裴若岁摆了摆手,“眼下,就等着钱纯华的人上门吧。”
“明白,东家。”全夜应下了声,便在江沐之的院子里暂住下来,也方便之后随机应变,帮助裴若岁。
裴南青白天的时候带着橘子出去转悠了,等晚上回来的时候,才听说裴若岁要去帝京的消息。
他幽幽地盯着裴若岁,脸上透着一种“你辜负了我”的味道,“姐姐,你要去帝京了。”
“全夜今儿临时带来的消息,裴家接我的人正在路上,估摸着这两天就会到了。”裴若岁顿了顿,“阿青你知道你爹娘在哪儿么?我送你——”
“不知道!”没等裴若岁说完,裴南青便大声打断了她,“我也不要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