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炎与小五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回了朱雀府邸。 “小五，药老若是醒了，记得来禀报。小五？”战炎走进自己的房间，却不见小五应声，扭头一看，果然这小家伙气哼哼地把脸鼓成了大包子。 他不由笑道：“你这又是怎么了？你现在年纪也不算小了，做这表情可不如小时候可爱了啊！” “少爷！都这会儿了！您还有心思取笑我？那赤姓一族都快上天啦！”小五炸毛似的叫道。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赤零堕仙成魔是真，人家要是救都不救，大公无私地立即来禀告，你肯定又要说他们冷血无情了吧？”战炎笑着问道。 小五一滞，没错！他就是怎么看赤姓一族都看不顺眼！可这事儿关键是在这里吗？他家少爷能不能正经点？“少爷！谁不知道一旦出现堕仙前兆，就再无挽回之法了。那赤姓一族说什么救不救的！还不是遮遮掩掩，自作主张？再说了，谁知道赤零到底是为了什么堕仙的！” 房间里不怕隔墙有耳，他对赤零连“大人”二字都不想称呼了。 战炎拍拍他的脑袋，“不傻呀，既然知道赤零堕仙一事有蹊跷，你还不去？” 小五羞恼地偏过头，“少爷，我弟弟早就调查清楚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别逗我了好么！” “那你还不说？”战炎突然板起脸，严肃地说道。 小五嘴巴微张，明明自己一直想禀报来着，又被自家这个表里不一的少爷给带歪了！他郁郁地将听到的消息全部禀报给了战炎。 赤零被关入牢中，确实是莫名其妙就开始堕仙了。在此之前，除了亲自押送他的朱雀亲卫，并没有人接触过他。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事实上，堕仙的最一开始，就连赤零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还是今日那个带路的守卫头领好心去安抚自家子侄时，才突然发现赤零的脸开始了魔化。整张脸都鼓起一个一个的小肉瘤，可偏偏赤零自己却毫无察觉。 直到那守卫一声惊呼，赤零才伸手摸了自己的脸，这才发现自己堕仙了。 后来的事情，那守卫也不算说谎。他确实十分紧张地对赤零说：“你等着，我去找长老来救你。” 不过结果却和战炎想的不太一样。 赤姓一族确实是冷血无情的。三大长老一个都没有出现！ 只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跟在那守卫身后进了大牢，一边哭喊着“少爷”一边扑倒在牢房的栏杆上。 那守卫头领其实也没有徇私得十分过分，也不曾擅自打开牢房的门。小姑娘只能可怜巴巴地隔着牢房的栏杆和赤零说了几句话。 据证实，这个小姑娘是赤零的贴身侍女兼暖床丫头，跟了他好多年了，因此这番举动也没什么奇怪。 之后就是这小姑娘哭着说些“一定会求夫人小姐救你”之类的话，只不过同样是求助无果。 她又进了大牢三次，次次带来的都是坏消息。 终于绝望的赤零彻底堕仙成魔了。 小姑娘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守卫们联手击毙，然后就晕厥了。还是守卫头领亲自背着她离开了牢房。 战炎沉思着，开始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只是不解赤零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被天地法则厌弃了。 可之后的问题就大了。 正常彻底成魔至少也要足足十天时间，从来没听说有人一天时间就完全魔化的。就算是十恶不赦，屠戮千里，也要十天，更何况是看着并无明显恶行的赤零呢？ “赤零那个侍女，现在人在何处？” 小五闭着眼睛动了动耳朵，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那个侍女从晕厥中醒来，据说悲伤过度，殉情了。就在刚刚，已经咽气了。” “死了？”战炎皱起了眉头，紧接着便吩咐道：“让小六天黑后把她的尸体偷出来一晚。” 小五的脸彻底垮了下去，不情不愿地应道：“是，少爷。” 与此同时，赤姓一族的大宅中一处房梁上，突然发出了一下碰撞之声，听着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横梁，可经过的侍女们四下张望了一番，却毫无发现，便散去了。 过了一会儿，房梁上才隐隐显出一个人的轮廓，眨眼间便又消失不见。 “偷尸体？！天呐！小五这是疯了啊？还只偷一晚？难不成还要我再还回来不成！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人影在心里嘀嘀咕咕地抱怨，可惜没人听见。 待彻底天黑后，战炎静静盘腿坐在蒲团上，一边修行一边等待。小五则木着脸守在房门外。 没多久，小五的衣袖突然无风自动，他不经意地动了动手，推开房门便走了进去，“少爷，到了。” 战炎睁开眼，便看到原本只有一人的小五身边渐渐浮现出另一人的身形。 那人不等完全显形，便嫌弃似的甩出了一具尸体，接着就朝小五嚷嚷道：“哥，哥，弄点水来，我要洗手，脏死了！” 小五一把揪住那人的耳朵，“你只有有求于我，才晓得叫我哥啊！” “放手！放手！小五，咱俩谁是小五还不一定呢！娘都说当年可能是弄错了！”完全显出身形的那人，竟和小五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连衣服配饰都完全一样，正是小五的孪生弟弟小六。 小五骂归骂，可还是贴心地准备了一大盆水给自己那龟毛的弟弟，还不忘替他从头到脚释放了一个自洁术。这才回到战炎身边问道：“少爷，有什么不对吗？” 战炎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不对。确实是赤零的贴身侍女，也确实是自杀，如果她不是已经死了三天，那就再正常不过了。” 小五下巴都要惊掉了！这还叫没什么不对？一个今日白天还哭哭啼啼跑上跑下的女人，怎么可能死了三天？ 小六再不靠谱，也不可能分不清活人和傀儡啊！ “知道都有谁查看过她的尸体吗？” 不停在水里搓着手的小六隔空答道：“只有同她交好的几个小丫头，都是修为低下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