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着性子听下去,贺允之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地诵道:“仁义礼信圣人行,者乎焉哉儒家经。无仕杏坛称国手,敌疾黄齑消百病。神奇宏论龙廷惊,医术超群世人敬......”
傅倾气得几乎翻了白眼儿,她急忙打住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贺允之,低声说道:“贺兄!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我们现在是想说动那些大字儿不识得几个的守卫,让他们相信我们能够治好杨炳爱妾的病,而不是在朝堂展示你的文采!再说了,你说的这些谁听得懂呀?”
“傅兄,你难道听不懂嘛?”贺允之反问。
傅倾白了他一眼:“我听得懂,管个屁的用!”
“那该如何是好?”贺允之为难地看着傅倾。
傅倾无可奈何地塞给贺允之一锭银子:“还是找个乞丐来吧!”
“好。”贺允之收了书卷,将银子握在手中,闷头又去寻乞丐。
傅倾被贺允之气得,控制不住暗骂了一句:“呆子。”
站在一旁的萧启听到以后,转头看她。
傅倾突然想到,这个状元郎可是皇上钦点的,傅倾连忙赔笑:“爷,我是呆子,我是呆子,嘿嘿嘿……”
萧启轻哼一声:“你这话说的没错。你不会用人,自然是呆子。”
“呃……爷教训得极是!”傅倾笑得勉强。
萧启想了想,突然耐下性子说道:“贺允之,能力不足,但是性子直,而且才华过人。这就意味着,他做不了兵刃,却可以做一面镜子。”
“镜子?”傅倾一时还不能体会萧启所说的这句话的要义。
萧启没有解释,只是点头。
傅倾又道:“以人为镜,这可是唐太宗评价谏臣魏征的话。”
“没错。”
傅倾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原来萧启对贺允之的安排,是凭借贺允之的性格,做一个刚正不阿的谏臣。
傅倾暗叹萧启:(皇上啊,干什么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不过你用人方面确实独到,这个贺允之,的确能够做到有一说一,不仅如此,他还能够成为一名管天管地管人拉屎放屁的言官呢。)
傅倾打住了自己思绪,嘻嘻作笑,满心期待地问:“那,爷,您觉得我可以做什么呀?”
萧启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马屁精。”
“......”
傅倾被萧启噎得说不出话,她为了掩饰尴尬,又摇了摇手里的铃铛。
这时候一个十岁左右,流着两筒大鼻涕的小乞丐跑了过来,站在傅倾的身边,就开始扯着脖子,玩了命似的吆喝:“哎呦喂,这不是给俺扎过针的傅神医吗!这个傅神医可了不得呀,那次俺身患重病,马上就要一命呜呼,多亏了傅神医随手一针扎在俺的屁股上,俺立马就精神了呢!如今俺是力大如牛,讨饭嗓门也大了。多亏了傅神医了,不然俺早就见了阎王了!”
小乞丐一边说一边儿有模有样地给傅倾鞠躬,傅倾呵呵笑着,心里虽然觉得小乞丐的演技略显浮夸,不过这番表现却比贺允之强上百倍。
她满意地朝小乞丐眨眨眼睛,再想总督府门前看去,那些守卫依旧纹丝不动。
傅倾泻了气,哀怨地看向沉着自若的萧启:“爷,依我看咱们撤吧,这个方法似乎行不通。”
萧启幽深的双眼紧盯着那扇朱红色大门:“再等等。”
“好!”
两人找了街角的两个石墩子坐下来歇息,但是眼睛就没有从那扇大门上移开过。
就在这时,离两人最近的总督府侧门,匆匆跑出来两名家丁,他们一边神色慌乱地往前跑,一边嚷嚷着:“四姨娘要不行了,速速去请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