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倾顿住,她讷讷抬眸也望向铜镜,凭借镜子,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紧紧胶着。
傅倾问萧启:“皇上,您在说什么?”
萧启柔柔一笑,摇头:“没什么。”
“哦。”傅倾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声儿,继续忙碌,但是她的嘴角儿已经控制不住地扬了起来,她怕萧启看到,便假装要去为萧启取外袍。
背过身,笑得灿若夏花,此时窗子已经被打开,傅倾投目望去,殿外的一丛月季迎着日光,开得浓烈,泼泼洒洒。
柔风拂过,馥郁芳香,盈满一室,正是夏日大好时节。
————
回府的路上,傅倾的小轿子随着轿夫们的步子,晃晃悠悠,颤颤巍巍。
傅倾悠哉悠哉地把玩着一方帕子,那是萧启为她敷额头的帕子。
方才它还静静躺在傅倾的发间,傅倾趁着萧启不注意,将它偷偷藏进了衣服里,悄无声息地带了出来。
她眼中含着笑,歪着脑袋,靠在轿子里,素手轻抖帕子,将它蒙在自己的脸上,细细闻着帕子上残留着淡淡的檀木香还有那熟悉的气息。
她不禁失笑,却又怕旁人发觉,便将东西又宝贝似的塞进了怀里。
到了府门前,小三儿掀开轿帘将一脸幸福的傅倾请了出来。
小三儿笑咪咪地看着傅倾,眼中带着某种深意,傅倾干咳一声,收敛笑容,装出严肃的样子,阔步往院里走。
就在这时,府门外突然有人高喊:“傅大人!傅大人!”
傅倾循声回头看,只见一个小厮焦急万分地往这方奔来,他口中连连喊道:“傅大人!小的是曹家的家奴,傅姨娘如今不大好,急着见您呢!”
傅倾知道,他口中的傅姨娘指的是自己的姐姐无念。
她听到小厮的话,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询问原因,便扯着小厮往曹宅方向赶去。
傅倾来到无念的卧房门前,此时此地,已经聚满了人。
丫鬟婆子端盆打水,乱作一团,曹伯恩腆着肚子,背着手,眉头紧锁,守在门外焦急地等候。
旁边一个身穿褐色衣衫,挽着高髻的矮胖女人,便是曹伯恩的发妻。
她面露焦躁之色,不断地对下人们吆喝着,赶紧往无念的房里打水。
看到傅倾匆匆赶来,曹伯恩面色难看地对傅倾行了行礼:“傅大人!”
傅倾急道:“我姐姐呢?”
“屋里呢。”曹伯恩眼睛不抬,只摇头叹息。
“曹伯恩!我姐姐这是怎么了?!”傅倾此时看到众人这般慌乱颓唐的样子,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不禁对曹伯恩吼了起来。
曹伯恩见傅倾如此,满脸忧愁的脸上浮现出不耐烦的神情:“傅大人,你的姐姐也是我女人,你心里着急,我难道就不急吗?”
“我只问你,我姐姐到底怎么了?临盆之日不是还有许久吗?怎么现在......”傅倾越说越急,眼中冒出血丝,她对着曹伯恩嘶吼起来。
曹伯恩听着傅倾的语气,倒有一种将所有罪责赖在自己身上的意味。
他抿了抿嘴唇,拒绝回答。
傅倾眉毛竖了起来,却因为听到姐姐的痛苦shen'yin,顿时没了心思和曹伯恩计较,她径直就要往无念的卧房里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