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倾飞过去一个阴冷的眼光,老道见罢,忙不迭抱头鼠窜。
傅倾回转了身,走向曹伯恩,她闭了闭眼睛,压制着自己喷薄欲出的悲愤,拿出自己最大的耐心和诚意,对曹伯恩行了行礼道:“姐夫,容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我姐姐一个弱女子,日后怕是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若再让她长守祠堂,对她而言未免也太残酷了些,她如今已然如此,您能否赐她一封休书,让我带她回去?”
曹伯恩面容僵了下去,但是他有着商人的圆滑和事故,他婉转着说道:“傅大人,我和你姐姐毕竟是有感情的,你也要为你姐姐多多思虑一二,我若给她休书,你让她情何以堪?你说让她长守曹家祠堂,残酷之至,我作为曹家人,虽觉得此话不中听,但是作为曹家女人,长守祠堂是荣耀不说,去那里的女人,又不止她一个,为何偏她是个例外?你这样说话,是不是小瞧了你的姐姐呢?”
曹伯恩的眼眸里,尽是伪善和油滑。
傅倾抿了抿唇:“我可以还你八百两银子,若你觉得不够,一千两,两千两都行,我只要带走姐姐!姐夫,你就当大梦一场,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以吗?”
傅倾的语气中带着恳求。
曹伯恩听罢,呵呵笑了起来,他反问:“傅大人,你觉得我是缺钱的人吗?”
傅倾眼睛眯了眯,冷声问道:“怎样才肯让我将姐姐带走?”
曹伯恩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实话实话,我曹家有一项铁律,无论什么样的女人,上到皇亲国戚,下到江湖草莽,只要进了曹家门,就没有一个被休的。”
“若犯了七出呢?”傅倾问。
“那便交由家族长老,酌情处理,如若情节严重,亦可以送进衙门。”曹伯恩说得有板有眼,却全然没有发现傅倾已经红了眼睛,握紧了拳头。
曹伯恩最后还补上一句:“无念作为曹家的媳妇,亦是如此。”
傅倾冷哼一声:“那我姐姐,是不能带走了?”
“对,须得送到南方老家的祠堂去。”曹伯恩点头道。
“家公的四个姨娘都在那里,无念去了那里也有人照应的......”曹夫人这时候兴冲冲地补上一句,却没料想碰上傅倾那双无比阴冷透着杀气的目光。
曹夫人一噎之际,傅倾又将那森冷的目光投向曹伯恩,她深呼一口气,然后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曹伯恩,我劝你别惹我。”
傅倾的眼神凝在对方的脸上,清澈的眼眸中此时却溢出狠厉的神色。
在场众人分明都可以听到,傅倾手指关节被捏的嘎巴作响。
此话不出则已,一出竟然把曹伯恩逗笑了,他上下打量着傅倾,见她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小伙子,眉目中还透着一股淡淡的稚气,不像是能掀起多大风浪的人物。
曹伯恩双手环胸,挑眉道:“傅倾,你是在威胁我吗?”
傅倾不答话,只红着眼睛,瞪着眼前人。
曹伯恩还在不休止说着,傅倾只感觉头脑嗡的一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无起来,她在漫天的虚无里,只看到曹伯恩的一张脸,对着自己,充满恶意地言语。
“无念是我的女人,是我花了八百两银子从撷芳苑买来的,她就应该去南方老家,长守祠堂。”
“傅倾,你口气可真是不小啊!”
“傅倾,你可知我娘舅是谁?”
“说出来怕是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