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至此处,心里莫名紧张起来,她慌乱地避开萧启看向自己炽烈的目光,微带羞涩地垂下了眼帘。
然而,她还是不够了解萧启,直到热乎乎的脸颊上传来拉扯的生痛感,她才发现自己是想多了。
她抬眸,尖叫,看到萧启依旧是面露嫌弃,伸着手狠狠地捏着傅倾的脸蛋,冷冷斥道:“你真是何时都不会忘记拍朕的马屁啊!”
“痛啊!皇上!”傅倾捂住脸颊,泫然欲泣。
就在这时,老妪轻敲了敲门,然后躬着身子,颤巍巍地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闻到汤药腥苦的味道,傅倾不知怎的,就控制不住泪水,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她略有些任性和撒娇地对萧启说道:“黄小爷,我能不吃药吗,药很苦的!”
“不行!”萧启回得干脆利落,然后又酸溜溜地补上一句话:“百里月明让你感染了风寒,却要让我来伺候你,真是岂有此理!”
傅倾忙小声辩解:“黄小爷,这事儿真的和百里大哥没关系,若真的是昨夜感染的风寒,那么肯定是昨夜就发作了,何至于等到今晚?”
傅倾话刚说完,萧启便飞来一个杀气腾腾的眼风。
傅倾吓得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萧启却又将傅倾的被子扯开,对傅倾冷冷说道:“你有力气同我解释这些,还不如狠狠心把药喝了。”
他说着从老妪手中接过药碗,然后用勺子搅了搅,舀了一勺,送到了傅倾的唇边。
傅倾本还想推拒,萧启却命令道:“喝!”
一口两口三口,每一口都苦涩无比。
傅倾只得闭上眼睛,做引颈受戮状。
然而最后一口,傅倾却被萧启喂进了一颗甜丝丝的蜜饯。
傅倾忙睁开眼睛,看到萧启正看着自己出神儿,他见傅倾睁眼,方还正视的目光渐渐变成了斜视。
傅倾破涕为笑,低声呢喃道:“我突然知道了一件事情。”
萧启挑眉:“何事?”
“蜜饯最是解苦!”
(原来,皇上生气的时候,装可怜最是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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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傅倾终于退了烧,两人狠狠地补了个觉,于第三日,辞别老妪,踏上了去丰裕的征途。
这一路行来,萧启再也没有对傅倾冷言冷语过,反而是愈发多的打趣和挖苦,当然还有关心。
傅倾心情愉悦,因为她知道,萧启如今这般,嘴硬心软,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两个人晓行夜宿,风尘仆仆,于半月后终于来到了丰裕县城。
这里群山环抱,地势险要,因而交通便显得十分不便。
小小的县城沿山脚下的一条河流而建,蜿蜿蜒蜒,曲曲折折,也不过只有四五里的距离。
傅倾牵着马,抬目而往,由山腰到山脚,随意散落着十多家住户,房屋简陋,色调古朴。
而沿河的房屋多是铺面,门前高挑幌子,迎风招摇,门前的掌柜,或倚或靠,闲散慵懒地晒着日头。
门前生意冷清,街上行人更是稀疏寥落。
萧启和傅倾从中走过,因相貌出众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倦容,便招来了一众的目光,他们交头接耳,似在对两人评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