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倾没好气地接过,两个小太监却因为恐惧,不肯踏进寝殿一步,只是隔着门,像躲瘟神一样,远远地看着。
傅倾心中暗暗为萧启叹息。
此时,宽敞明亮的寝殿内,不复往日的整洁,地面落了灰,一看便知是无人打扫。
而曾经萧启极喜欢的沉水香也被草药的味道取而代之。
傅倾因气味太过浓重,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
这样微小的声音,似乎惊扰到躺在金色的龙ta上的男人。
傅倾只听见曾经那个惯于高高在上的男人,喑哑着嗓子,含混地重复着两个字:“喝水。。。。。。喝水。。。。。。”
他的吃屋昂下是碎裂的茶杯,但是杯中无水,只有被摔的粉碎的瓷片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
傅倾蓦地鼻子一酸,忙走上前,轻轻掀开床幔,但见昔日俊朗桀骜的男人,双目紧闭,意识混沌,曾饱满圆润的双唇,此时已经干裂流血,显然已经是渴了许久。
傅倾恼火不堪,想要痛骂两个太监的失职,一回身却发现,那两人早已经不知逃往何方。
她心知,此刻不是计较的时候,于是取了茶壶,去柴房烧水。
不去则已,一去竟把傅倾气得太阳穴直跳。
柴房里忙碌的宫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片狼藉。
这情状当真如同亡国破家之相。
平日里,对萧启毕恭毕敬的人,如今见到萧启危在旦夕,便全部换了一副面孔。
逃的逃,散的散,躲的躲,当真是将人性的丑恶演绎得淋漓尽致。
傅倾心中虽有万千愤慨,但是因为念着萧启的安危,她便耐着想要杀人的冲动,找出水壶为萧启烧水。
然后又寻了一些米,在锅上熬起了米粥。
她虽然在忙着,但是没多大声响,这时候,听到柴房外有宫人耳语道:“你说皇上这次能不能挺过来?”
另一人叹息道:“说句不中听的,若是这两日太医院的应,李二位太医,再配不出方子,这江山怕是要易主了!”
“慎言!林公公!”
“哎?无妨,事实就是如此,你看,皇上前几日还能走动,如今已经昏迷。这情状,也就最多维持两日了吧?”
“是呀,只可惜......”
“可惜什么?”
“摄政王和皇上向来不睦,摄政王的野心,路人皆知。若是皇上真有什么不测,那岂不是便宜了摄政王?不费一兵一卒,竟......”
“可不是么。。。。。。”
两人的声音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渐远,变得依稀难辨。
房内的傅倾神色有些发怔,直到被沸腾的热水,不小心烫到,才恍然回神。
她紧锁了眉头,一双眼眸蕴着泪水,随后又埋头。将熬好的粥和晾好的温水,放入托盘上,端着托盘,又缓缓地回到了寝殿里。
寝殿,安静地没有任何声息。
傅倾的脚步声滑破着死一般的寂静。
她来到萧启床边,见萧启依旧在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