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奔太医院而来,因为知道萧启撑不了许久,她担心太医院的太医会像是那些怠工的宫人一样,所以傅倾是打算着和他们拼上一架,逼迫他们而去的。
傅倾气势汹汹,眼中冒火地大踏步走来。
却惊的发现太医院里灯火通明。
傅倾推门进去一看,大大小小的太医正埋头忙碌,见到傅倾猛然出现,他们只抬了抬困倦的眼皮,复又低下头去。
傅倾急忙朝众人道:“太医,太医,皇上又昏迷了。”
傅倾话音刚落,从里面走出一个眼睛很大的男人,他是太医院较权威的太医应索,此时手中还在拿着书卷,似在翻阅典籍,看到傅倾急急跑来,神色也变得焦急起来,随后,问傅倾道:“傅大人,皇上何时昏迷的?”
“方才。”
“好,带我去为皇上把把脉。”
傅倾点头,转身为应索带路,她边走边问:“应太医,治疗瘟疫的方子配出来了吗?”
应索眉头紧锁,摇头道:“还差一味药材。”
傅倾眸光闪了闪,抿着嘴唇又问道:“皇上他现在情况不大好,您觉得。。。。。。”傅倾停住了,忽然觉得自己对皇上的身体妄加猜测,是十分不恭敬的。
傅倾虽然没有说,但是应索看出了傅倾的担忧,他挤出一丝笑容:“皇上是真龙天子,自有神明护佑,定然能够转危为安的。傅大人,且放心吧!”
把一切不定数寄希望于神明,这是人惯有的一种思维。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傅倾也就基本能够断定,应索是在安慰自己,而萧启的情况委实不大好。
还没到乾清宫,傅倾便听到太后惊天动地的恸哭声:“启儿!启儿!哀家要见启儿!”
傅倾踏进门,才发现太后只穿着寝衣,披头散发的站在萧启寝殿的门口想要冲进去,然而太后身边的宫女冒着大不敬的罪过,死死阻拦。
一时间,太后的哀嚎之声,宫女的阻拦之声,萦绕在宫苑之中。
太后哭天抹泪,无意间看到了傅倾的身影,忙扯住傅倾,眼睛里满是慌乱和担忧:“傅倾,你可回来了,哀家的启儿怎样了?哀家想见见他!”
傅倾跪倒在地,为难道:“太后,皇上一切安康,只是这里很危险,请您保重凤体!”
太后听了,指着四周的宫人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跟这群人一样,要哀家保重凤体,哀家就想见见启儿,有这么难吗?远远的望一眼,有这么难吗?”
傅倾咬咬唇:“难是不难,只不过您不能冒险,您可是大肃朝的太后。”
太后一拂袖:“哀家虽然是大肃朝的太后,可里面躺着的还是哀家的孩子呢!哀家日日念着他,你们却不肯让哀家看一眼!真是气煞人了!”
傅倾万般无奈,唯有长跪在地,用自己的沉默不语去阻拦太后的行为。
她能够理解太后作为母亲的心情,但是太后是萧启的亲人,是他最看重的人,傅倾今日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能让太后冒一点点风险。
因为她不想让萧启难过,便会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哭够了,闹够了,太后终是消停了,她气馁地朝傅倾哼了一声,一拂袖,愤愤地离开了。
傅倾不敢再继续耽搁,带着遮挡地严实的应索进了寝殿,为萧启把脉。
隔着朦朦胧胧的床幔,傅倾看到,萧启的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毫无血色。
傅倾静静地看着应索将萧启的手臂从床幔里拖了出来,然后缓缓掀开明黄色的袖口,让他露出一节洁白无瑕的手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