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尔还会为那些诗词配上自己幻想的泼墨画。
但是无一不充斥着哀怨和伤感。
这一日夜里,京城下着漫天的大雪,萧启便在暖和的殿内喝酒作画,他发髻松散,只穿了一间明黄色寝衣,赤着双足,跌跌撞撞地在殿内逡巡。
匀称而纤长的手指随意地拎着酒壶,另一手则拾起桌上的毛笔,饱蘸着墨汁,在纸上且画且歇。
通过窗纸,萧启疯癫的样子一览无余。
在殿外的人看来,萧启大概是已经疯了,如今不过是靠着诗酒麻痹人生。
然而,殿内的萧启,眼神却是犀利的。
他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拿笔在纸上勾勾画画,须臾间,便完成了一幅百花凋残的画作。
正应了李商隐那句:“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萧启轻声吟诵,觉得此句诗配此幅画,相得益彰,便饶有兴致地蘸了蘸墨,欲把此句提了上去。
笔尖未落,殿外忽闻多福疾呼:“皇上!奴才有急事禀报。”
“进来!”萧启还是往日那种极不耐烦的语气。
多福没头苍蝇冲了进来,一头跌倒在萧启的脚下,他慌慌张张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悲痛:“皇上!傅大人她。。。。。。傅大人她自尽了。。。。。。”
那停在虚空的毛笔,吧嗒一声,落在了刚刚完成的画上。
笔墨飞溅,混着画上的残红,显现出凌乱不堪的姿态。
而往日孤傲的帝王,眼眸中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锐意一点点消退,取而代之则是,一脸地难以置信。
“你在说什么?”
多福泪水夺眶而出,悲泣道:“傅大人自尽了!”
话音未落,萧启人影一闪,便飞也似的冲进殿外的漫天飞雪之中。
此刻宫阙万间的皇城,被大雪覆盖,整个世间,变成了无边无垠的浩瀚雪原。
萧启奔跑在雪中,只穿着薄薄的寝衣,还赤着双足,可是他却麻木到感知不了一丝丝的寒冷。
他一直跑,一直跑,像是追赶什么似的,出了乾清宫,一路奔到了天牢。
此刻天牢中的众狱卒,正慌乱不安地商议着如何推脱傅倾之死的罪过。
却未料想,萧启猛地一脚将牢门踢开。
他赤着脚,明黄色的寝衣上落满了雪。
因为一路跑来,胸膛在急剧起伏,一双眼眸带着水雾,蒙着血色。
一步步行来,双腿竟然沉重难行。
一股力量推着他往前走,想带她验证多福所言是否属实。
与此同时,又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牢牢地将他拖住。
因为他害怕,多福说的话,是真的。
看到萧启匆匆而来,管事儿的牢头忙带着狱卒们行礼。
萧启怒吼道:“傅倾人呢?”
牢头吓得浑身颤抖,哆哆嗦嗦为萧启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