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已经到了年节。 因为要在一起过年，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庄子上的孟家、郭家以及佟家就已经来到府中了。澜心在前院安排了几个院子，让他们住进去。院子是提前打扫好的，里面的被褥什么都是新做的，其他用具也是一应俱全。所以，他们住进去后，也是简单收拾一下便好了。 腊月二十九，众人修整了一天。三十早晨，天还蒙蒙亮，府里的人便起床了。吃过早饭后，薛山便领着那些半大的小子们，忙着粘春联、贴福字。其他人便忙着准备除夕夜的团圆饭。 前院里支起了三口大锅，下面放足了柴火，待锅里的水滚开后。孟管事的便指挥着人将从庄子上拉过来的猪放到架子上，并让人用绳子将猪嘴绑住，以免惊扰到别人。 这边的猪被人放血后，拼命地挣扎着，奈何不住人多力量大，终于放弃了反抗，哼哼几声，便没气儿了。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那边的架子上，刚才还咩咩叫的山羊，也被人放了血。 孟管事的妻子则带领在各家的女眷，在珍妈妈的指挥下，洗菜、摘菜，处理鱼和虾等一些海鲜。数九寒冬，大家的呼吸都化作一股白雾。可是却丝毫影响不了大家的热情。刚开始还有些拘束，后来也就慢慢地放开了，说说笑笑着，好不热闹。 澜心披着大氅，带着青荷和红袖慢慢地走过来。刚转过回廊，就被笑闹声感染了，唇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大锅上面笼罩着白色的水雾，阵阵香气扑鼻而来，众人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盛了。 澜心的到来将众人吓了一跳，一时间，众人顿住了手中的动作，表情各异地盯着款款而来的澜心。刚才还是热火朝天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仿佛走进了一张忙碌的画卷。 澜心抿着嘴笑了，说道：“看来是我打扰大家了。” “不，不，姑娘千万别这样说。”孟管事率先醒悟过来，笑眯眯地迎上来，“没有想到姑娘会过来，失礼了，失礼了！”说着，一躬到底，向澜心行礼。 孟管事这一开口，众人也都回过神来，纷纷过来向澜心行礼。“好了，好了，大家都不必多礼，我也是过来凑热闹的。从小到底，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如何杀猪宰羊呢！” 澜心的一句话，便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众人也跟着呵呵笑起来，也没有了先前那般拘束了。孟管事眼睛转了转，他在玉家呆了这么多年，对玉家的这几位主子可是非常了解的。玉老爷义薄云天，玉夫人为人亲和，但是他最佩服的还是眼前的这位玉姑娘。短短的几句话，就能消除彼此的隔阂，让人觉得亲近。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澜心可不知道孟管事心中的感慨，她带着青荷和红袖好奇地走到前面，看着他们提着刀，动作麻利地将骨头和肉分离开来。 “哇，原来猪被除掉皮后，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呀？！奴婢还真的是头一次见到呢！”青荷看着架子上的猪，好奇地说道，指着装在大框里的那一扇肋骨惊呼道，“姑娘，您快看，我们平时吃的排骨就是从这个上面剁下来的！” “是呀，这些东西吃倒是吃过，看却是第一次见到。”澜心也笑呵呵地跟着打量着。 “姑娘可以离远一些的，免得油污溅到了姑娘的身上。”孟管事看着越凑越近的青荷，笑着劝道。 青荷摸了摸鼻子，听话地向后退了退。澜心也觉得自己站在跟前有些碍事，便带着青荷和红袖向另一边走去。珍妈妈笑着应了过来，问道：“这天气虽然晴朗，但还是停冷的，姑娘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就是过来凑个热闹。”澜心笑着说道，“从来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过年，心里的喜悦有些抑制不住，所以就过来看看。” 澜心和珍妈妈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众人知道她们的姑娘喜欢跟他们一起过来，心里高兴，怎么也压不住嘴角的笑容。 澜心抬眼看了一圈，笑着问道：“妈妈，我们所准备的这些东西可够了？” 珍妈妈环顾一圈，点头说道：“倒是足够了。”澜心挑眉看着不远处正在收拾着猪和羊的那些人，吩咐道：“过会儿，让他们多剁一些肉馅，晚上的饺子里就用纯肉馅的吧。如果两头猪和两只羊不够的话，就再杀一只。” 珍妈妈看着眼前的东西，思量了一番，点头说道：“老奴知道了。两头猪差不多够了，羊倒是可以多杀一只的。” “猪也再杀一头吧。”澜心想了想说道，“能叫剩了，别让不够。再说了，现在正值寒冬腊月，肉也不容易坏。剩下的，我们可以慢慢吃的。”这些人守护了玉家这么多年，就凭这份忠心，他们也值得这份待遇的。更何况，澜心现在手里根本就不差那几个银子。 “是，姑娘。老奴知道了。”珍妈妈点头答应道。并吩咐身边的小丫头过去跟孟管事说一声。 几个年龄小的孩子，不知道到哪儿跑了一圈儿后，嘻嘻哈哈地跑了回来，看到澜心站在那里，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都规规矩矩地过来行礼。澜心笑着让他们起来，并吩咐红袖给他们分糖吃。红袖答应了一声，从荷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窝丝糖和松子糖分给他们。 “多谢姑娘！” “谢谢姑娘！”答谢的声音此起彼伏，澜心微笑着看着他们眉开眼笑的样子。 澜心带着青荷和红袖缓缓地走在游廊上。游廊重新漆过，两旁的假山上，用松柏枝和红绸装扮一新，丝毫看不出冬天的衰败。孩子们的嬉闹声不时地传过来，整个府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澜心眯眼看着那湛蓝色的天空，嘴角扬起一抹会心的微笑，日子定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