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媛走了,是在天还亮着的时候,从侯府的后门的走的。
而司寒羽就是那个‘帮凶’。
秋霜被安排做了‘世子夫人’,躺在床榻上装柔弱,床帏遮住了她的整个身体,有人婢女进来送饭,她也只是用手语来表明她的各种想法。
以至于后来的日子,定远侯府的下人都在背后口口相传,定远侯夫人,染了重疾,命不久矣,而她的贴身丫鬟,在这关键时候偷了卖身契,跑路了。
如今西院的那位,已经是昨日黄花,不复从前风光,她的宠爱,到底还是走到了尽头。
尽管是这样,可大家依旧不敢怠慢了’罗媛‘,毕竟侯府二少爷放了狠话,谁若敢在世子爷出征剿匪期间苛待了夫人,便要重重的罚。
具体要怎么罚,他没有说过,想想也不会轻到哪里。
所以,在西院伺候的婢女,只是会依着规矩按时送饭,收拾残羹,但也绝对不会上心去问候一句。
只是这样,也省了秋霜说话。
罗媛雇了一辆马车,听她说要去庐山,车夫死活不肯。那里经常有土匪出没,人们躲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往虎口里入。
罗媛强忍着身体的不舒服,与那马夫苦口婆心的谈判,最终谈妥,在离庐山不远的十里地处停下,剩下的路,由她自己走。
至于十里地有多远,她也没有个具体的概念,只记得十几岁的时候,自己的家离姥姥家有六里地,她实践过,不是很远。
她有考虑过那十里地的路线她不是很清楚,可至少,那已经离庐山不远了,总比她从京都往那里步走来的快。
马蹄声绝尘,罗媛上路了,不管前方有多艰险,她都希望,在她没到之前,司寒轩是平安的。
颠簸的马车,如同她忐忑不安的心,一刻都没有停歇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夕阳仅剩下一个边儿,落日的余晖勉强映着周围的半边天。
“还有多远?”
罗媛心急如焚,她实在不想走夜路,荒山野岭的,太可怕了,万一蹦跶出一只狼或者一只老虎,那她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完全就是一个香喷喷的盘中餐。
“快了。”
车夫加快了速度,他也不想走夜路,近来土匪猖獗,见人就抢,不管什么男女老少,无一例外。
他这也是小本买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养活,而他的夫人也正在等他回家吃饭。
这一笔生意本来不打算接,奈何雇主出手阔绰,为了多挣几个铜板,他硬着头皮往这庐山赶。
“吁……”
马车终于停下了……
“公子,到了!”
罗媛撩开车帘,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荒芜,她回头望了望车夫,“你确定,庐山的十里外,是这样的?”
“确定!”
“那庐山,在哪里。”
车夫眯眼,指着一座看着很近,实则很遥远的一处山头,道,“翻过那座山,便是庐山。”
什么?
罗媛惊讶的看着那光秃秃的山头,那座山就很远,没想到,还要翻过去。
“有没有近道?”
“没有!”
车夫死死的盯着罗媛,开始不耐烦,他伸出手抖了抖手掌,“快付钱,我还要快点赶回家呢。”
罗媛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付钱,这时,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对着车夫说她身无分文,会不会就这么被暗杀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