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品着这事,倒是没太惊讶,只是又道:“那人还在么?”
“死了,不过他媳妇回了娘家,恰好避过一劫,我是早上寻到了他媳妇住处,才闹明白了这件事。”
倒是命大。
苏仪垂下眸子,视线掠过窗边卷起的纱帘,淡淡道:“桃娘的账要算,那日陈公子寻衅滋事的账也要算。”
“替我去陈府传句话。”
这日傍晚,陈公子宿醉方才清醒便见到家奴大黄一路小跑着进了堂屋,在睡房门外站定,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公子,有个好消息啊公子。”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陈公子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晃晃悠悠的才出了门,便又听到大黄道:“那苏家姑娘的丫鬟带了个口信过来。”
“噢?”陈公子眼中一亮,顿时清醒:“什么信?”
“说是,说是...”大黄急忙忙的措辞了半天方才道:“说是自家老爷对公子有些误会,想要当面问点事情。”
“当面问?可以呀,何时何地?”
“倒也没说,只说是自家小姐没事就喜欢去西街杏花楼坐坐。”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陈公子气急,将大黄骂了一通之后转念又一想,或许这苏姑娘碍于情面不好意思直言,自己只管去那楼中坐等便是,总有见到的时候。
这西街远离主城,宵小之辈众多,杏花楼名字取得好听实际上是个贩夫走卒倒腾休息的场所,陈公子素来不去这种地方。
一面是以为好面子,瞧不起那里,一面是因为自己口碑太差,纵使权势滔天,但碍不住瞧他不顺眼的莽夫混混背地里整他。
虽然对这地方心下存疑,但是念及苏仪貌美,还是带足了家丁摆着派头就往这处去了。
苏仪又命如意这几日没事便去那边打探打探,而每次她回来都和小柒说着杏花楼中的见闻,只说那陈公子虽是带足了人手却也碍不住群众之口,每每有人在暗中使坏,倒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这一等就是三日,苏仪瞧着外边大好的晴天,听着如意说来的见闻,倒也是心情大好,想着那日受人指指点点的委屈也算是尽数还给了陈安。
而这陈公子别的不说,为了美色当真是能屈能伸,尽管心中怨愤不已,却还是撑了足足三日,直到第四天晚上,亲眼见了厨子往自家饭菜里吐口水,实在是怒不可遏,当即掀了桌子打道回府,又将大黄骂了个狗血临头,次日带人亲自来到苏宅兴师问罪,倒要看看这苏仪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这回他本人来了,苏老爷也只能拉着一张黑脸勉强出来待客,毕竟陈府背后有人,他一个普通的商贾人家也是得罪不起。
陈公子见了苏老爷考虑到苏仪的面子,还是放软了声调,客客气气道:“你家姑娘让人带话,说是在杏花楼约我见面有事要问,我等了四天,却是半个人影也没见着,这事,总得有个说法吧。”
苏老爷一听这话当即面色一沉,冷冷道:“简直胡说八道,我丫头乖巧的很,长这么从来也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那可不好说啊苏老爷,前些日子不是有人在凝翠楼见到了你家姑娘嘛。”陈公子说着一脸痞相尽显,对付小人他没办法,对付这些个高门大户他却有的是手段。
苏老爷气急,刚要反驳,屏风后头却忽然传来了苏仪的声音:“爹爹,莫要和他一般见识,不过今儿个陈公子既然来了,我倒确实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