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外的人进不去,就进去了的人才发觉这里面弯弯绕绕可多了去了,这番想着倒也是觉得十分的诧异,如此这般看着,随即又抬了抬头,看着那小小一块木匾。
这木匾子上选的是檀木,而且是一块上好的质朴料子,在香草料中至少浸泡了数年的木头,且不说别的,这远远走来这一条巷子内基本上都是这块门匾的味道,可以算是传家之宝了。
苏仪上前看了一看,果然见它是可活动可拆卸的,于是笑了一笑,想必这东西平日里都是有人专门守着的,这若是不见了,估计夜里还得给他悄悄取了下来藏好了,不是说这东西,究竟是有多难得多宝贵,若是内行的人,大约也知道这东西挂在外面的作用,蒙混过关做出一个差不多作用的来其实也不难,但怎么来说也是花费了心思和时间的,要收那么几百两银子到底还是值当的起的。
这香料作坊的名字,倒是有趣了只叫做无名,越是无名越有名,苏仪笑了,这老板是何许人也她倒当真有些许好奇了。
于是转头又看向了秦孺人道:“岁是名唤无名,实则江湖有名,不知这调香师方几何,能有如此手段,又有如此头脑,到当真叫人有几分好奇了。”
她这番说着,又在这门前驻足缓缓的看着这小小一方门面,虽不知后院究竟深几许,但就是门面来看确实不算大,不过门口的伙计倒也不算少的,往常进了前屋,按理说应该都是制作的分室,或者亮堂的地方,毕竟像这样子的调香师接待的都是城中贵客,应当是多少要突出一点门面和排场来的。
可这里却没有,一进门之后只是朴素的大堂,再往后居然就是一间间的厢房和仓库,只是用来摆放着香料制品罢了,再往里去更是让人摸不清头脑,所以这番见了却真觉得有些奇怪。这眨眼看去似乎这个里边儿,并不像是迎来送往贵客的模样,倒只像是原先在江州城中所见到的草药铺子罢了,而且也是简简单单的那么一种,谈不上什么排场,更谈不上能够招揽到什么贵客了。
这么一来她都觉得稀奇,旁的不说,便是宫中那些权贵见了这种草率的摆布,难道不会瞧不起这个地方吗?
她这光想着秦孺人自然也已经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于是只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元安城中,另辟蹊径的这么一出香料作坊,应当是不与其他牌子一般,装潢装修都应该各有风格,让人一见就耳目一新,觉得果然是找对的人来对的地方,才算做对,此处见了这样,你是不是觉得和那精致的香料这么一比起来,似乎有些太过于粗犷质朴一些。”
不得不说秦孺人这一番形容倒是十分到位,苏仪心中还真就是这般感受,她自心中想法既然已经被秦孺人识破了,倒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也是笑了一笑点了点头。
随即才道:“那可不是吗?姐姐便仔细看看这地方,是否又确实有些奇怪了呢?我且不说是别的,只是这里头许许多多的东西和摆设,若是仔细看去,看似粗犷其实内有天地,我倒也不说什么了,只当是这地方的主人确实有些独特的兴趣爱好罢了,可是你如今这么看着,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似乎就完全是散乱的这么安排着的一样,原以为这些仓库什么之类的,都别有洞天,可是你看这满地散乱的东西,完完全全的就是认真的在做事情啊,好像和我想的真的不大一样。”
苏仪说着又看了看四周,那些伙计倒是已经习惯了见着这些惊讶又嫌弃的表情,倒是自顾自的忙着各自的事情,都没有再多去看苏仪等人,这些且不说,甚至连前来引路的丫鬟都没有一个,要说这地方挣得也不算少,面子也算是够大,怎么能行事起来却如此的没有礼貌呢。
毕竟是服务行业多少也该有点服务意识才对,苏仪这晚么想着心中也是觉得奇怪,虽然谈不上生气,但是好奇却总是有的,这个地方是如何做到这种程度的?
她越想越是觉得奇怪,不过秦孺人却只是摇了摇头,随即道:“仪儿妹妹有所不知,这香料师啊,名唤小元,元呢就是元安城的元,他脾气性子都有几分古怪,更是看不出年纪,人说他都三十好几,看面相不过二十出头,可你若说他真是二十出头的话,这把年纪哪里有这样的手段,这调香也是一门行当和手艺,要天赋也要时间的,所以呀,这里头的人啊,都猜不中他的来历,不过小道消息说他和公主似乎有那么一些关系,还说呀他就是公主的面首,所以公主素来爱他,在暗中帮着他,才将他的名声传播得这么远,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过这事是真是假也没人知道,咱们姑且一听,你见了就知道了,咱们便只当是来寻个乐子吧。”
苏仪听了便只管笑着点了点头,既然说是来寻个乐子,那她便好好的看一看,这乐子是怎么个寻法?
想想也知道这秦孺人是如何端庄的一个女子,既然连她都觉得这事颇为有趣,能寻寻乐子,那想必这件事情多少也是让人觉得有趣的,自然也是值得被注意的,况且这调香师究竟是怎么来的,她也想要认真的看一看,这元安城内果然有手段的人多的是。
且不说别的,但是这一件事情也能让她大开了眼界,其余的东西苏仪不敢说,可是便是这造势的手段向上攀附的力量,也让她觉得十分的震惊,因为有些东西她可能确实是不了解,但是有些东西她还是很清楚的。
这么一位调香师,能够在元安城这么卧虎藏龙的地方,做到如今这个程度,那么自然也是不简单的,所以,这其中必然也是有它的道理,而她若想要在元安城中立稳脚跟,知道往后会发生哪些事情,那么这些手段旁的不说,或许也该学一学。
这调香师自然也是她该要了解了一个对象,至少他是不是公主的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