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藕羽放下筷子,缓缓地道:“那若是皇上赐婚呢?”
皇宫。
“两月大限已到,可有查出什么线索?”皇帝居于龙椅,书房里死寂,只流淌着皇帝低沉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钟缇跪地:“回主上,暂时还未查出皇子下落。”
皇帝闭眼,手背上的血管凸起明显,随着入冬的速度加快,他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钟缇回禀:“但是属下查到了那婆子将皇子安置的最后寄住之地,是在京城外的一个村落里。
“经过属下们的层层盘问,初步估测皇子还没死,而且,就在京城之内!”
皇帝眼中深邃,情绪有些按捺不住:“当真?”
“属下还查到,皇子的手臂上有一瓣梅花形状的胎记。”
“对……对!”皇帝扶着椅子起身,走到他面前:“朕记起来了,是有!梅花形状的一小片花瓣,小小的……”
满满当当的吃食被周自柔提出醉风楼,阿桑左右两只手都被占了个全,连枝也是。
“小姐……这,吃得完吗?”
“过于担心了,还有我吃不完的东西?”周自柔拍拍胸脯:“放心,我可以!”
阿桑和连枝相视苦笑:“好吧。”
回府后,周自柔带着连枝和阿桑一起去了裴盏的房间。
“裴公子不在屋内吧?”连枝找遍了也没有找着人。
“不在屋内吗?”周自柔早早拿了一块杨梅酥,在嘴里一咬,满齿留香。
阿桑看看时辰:“小姐,奴婢恐怕要先回厨房了,晚了,赵姐们恐怕会是不开心的。”
虽然她在周府有老板周自柔护着,但和同事们相处得好也很重要,周自柔想得明白:“可以的,你去罢。”
连枝想跟一起阿桑去厨房一趟,交代小姐明天的膳食,周自柔不甚在意,随她去了。
等到两人手挽着手从她面前消失,周自柔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她岂不是又要和裴盏独处了?
这个问题恐怖很严重。
趁着裴盏还没回来,周自柔回房叫了一个丫鬟来陪自己,丫鬟唯唯诺诺,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等了一个时辰,太阳西沉,即将落山。
周自柔叭在桌子上无聊至极:“你那么站着不累吗?”
丫鬟一缩,头摇成拨浪鼓:“不累的,小姐。”
“坐着吧。”她说。
丫鬟害怕极了她这副温和样子:“小姐常说尊卑有别,奴婢都谨记在心记着的,小姐放心,奴婢不敢越界。”
周自柔:“……”
又等了一个小时。
周自柔生平最讨厌等人,她唰地站起来,丫鬟犯困的瞌睡一下醒了:“小姐对不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不是因为你……”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小姐饶了奴婢……”
周自柔看她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一样,她说话她也听不加,大声道:“我说我没怪你,你不用害怕!”
丫鬟满脸泪花,抬起头来。
“我……”周自柔深吸一口气,知道是因为小雅的事,她们才这么害怕。
虽然最后小雅被治好了,但她也被赶出了周府,出府之时双瞳还含着惊恐,犹有余悸。
周自柔想解释,被人魔化的滋味并不好受,但这件事她又没办法解释。
一时之间,嗓子卡着,只觉得又无奈又无力:“算了,你先退下吧。”
丫鬟抽抽啼啼:“多谢小姐。”
她走了之后,周自柔托腮看着天边沉下去的夕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情突然就低落了起来,眼中充满迷茫的雾气,窗外的花草树木模糊了起来,围墙红砖也成了混沌的一团,还有一个看不清来人的瘦弱少年往这边移动。
直到那人在她面前坐下,冰凉的指尖触上她的眼角,周自柔才发现自己哭了。
“谁欺负你了?”少年低声。
“还能有谁?”周自柔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嗓音在埋怨:“自然是你。”
裴盏指尖停顿:“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我倒也不必,平白受这么多冤枉了。”周自柔愤愤地擦掉泪珠,来人果然是裴盏。
裴盏想到今天她装病去见的谁,语气也冷了些:“那你想如何?”
周自柔一双猫眼猝然瞪圆了来:“我想如何?”
“你当我是来找你麻烦的是吗?”周自柔抓起桌子上的雪媚娘,气恼地往他嘴里一塞:“你就将我气死,倒也好过我来给你送这么些吃的,还等了一下午,这样态度,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裴盏嘴里突然被塞满冰冰凉凉的异物,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迷茫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