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你喜欢我吗?”
“喜欢。”
裴盏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那以后,不要再骗我……”
“好。”
日光由盛及衰,裴盏闭眼从背后抱住她,睡了这两天来头一个安稳觉。
周自柔却头脑清醒,睁着眼睡不着。
气氛总算松缓大半,周自柔认识到,小变态发疯的时候虽然很让人惊悚,但好在裴盏始终没有做出伤害她的行动。
时间一转,三日后。
今天是周自柔铺子开张的第一天,她将备好的点心一一递给下人,下人送至一楼柜台里,作为样点摆设,供客人参考。
“记得不能错卖出去呀!”她喊道,下人应了。
连枝撩起帘子到后厨来:“小姐,有您的信件。”
“我手不太净,连枝你帮我开吧。”周自柔系着围裙,正在教阿桑做麻薯球:“这个要这样……这样捏……”
连枝见厨房里这么多下人:“当众开怕是不太好,我等小姐忙完了再给您。”
“也行。”周自柔顺口一句,“对了,谁寄来的信?”
“是林大少爷。”连枝回。
周自柔停下手里的动作:“林表哥?他这么快又寄了信来了?”
门帘被一只手撩开,裴盏坦然地入内,所过之处,下人见怪不怪,当他是自己人。
周自柔看见裴盏,有些无措。
林藕羽自从去梧州起,便时常传来信件。
信中或写一两句情诗,或道些许琐碎日常,无一不在诉说相思。
周自柔只回过一封,信上写:此去梧州,望林表哥好好珍重。
接着再没有回过,可林藕羽的信依旧纷至沓来,现已在她抽屉里厚厚一层,周自柔每每看见裴盏于那桌子边靠近,只觉得心惊肉跳。
裴盏在外人面前照例叫她小姐。他轻轻弯唇,也看见了连枝手里的东西:“是谁来的信?”
周自柔攥着裙子:“没谁,是我一位远房表亲寄过来的慰问信。”
这不算骗人。
她叫林藕羽表哥,算得上是远方表情。
看她墙边还挂着剩余的围裙,裴盏也系上一个围裙,趁他低头之时,周自柔用眼神示意连枝将信藏好,连枝便趁此机会出了后厨房。
“你也要做吗?”周自柔看他似要上手。
裴盏嗯了声:“小姐教我罢。”
周自柔点头:“好呀,那正好,我一会便要教她们,要不一起吧?”
她指向厨房中另外几位干活的丫鬟,裴盏点点头,这时候连枝进来了,裴盏瞟了她一眼,而后又轻飘飘地收回视线。
周自柔在备食材。
裴盏低头揉着手心里的面团,他有样学样,将这白胖的东西裹成了一个球。看着白粉的桌面,突然用旁人听不到的音量问出一句:“柔柔,要是我去了别的地方,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周自柔笑:“你要去哪里?西北荒地啊。”
“不是,那地方很近,也在京城。”
“皇宫吗?”
她手上的动作没停,随意一问而已,按照剧情来说,现在还不到裴盏进宫的时间。
裴盏乌黑的眼眸看着少女认真的侧脸,愣了愣,唇瓣微动:“是。”
“你怎么猜到的?”
周自柔已经顿住了,她思绪混沌,觉得自己现在有点迷惘。
裴盏这么快就被找到了?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
裴盏要进宫了?
——那她怎么办?她们周家的命运改写了吗?
是不是按照剧情还要被裴盏屠杀。
可她分明没对裴盏做过分的事了啊?应该不会吧?
周自柔脑子里像是陡然出现了两个人在激烈地辩驳,各种各样的问题一瞬间占据了她的思绪,让她头疼欲裂。
一个人抓住了她的手,周自柔这才回过神来,犹如醍醐灌顶。
“裴盏……”她紧紧地反抓着他的手。
裴盏看着她,他轻轻阖下眼皮,手反抓住少女柔夷,摩挲两下,温声:“小姐手怎么这么凉?”
周自柔错综复杂地看着他。
“你……你为什么要去皇宫?”
裴盏眸色难辨,这里面的事情一时不能说清:“我娘亲在那里。”
娘亲?小变态的娘已经死了呀。
周自柔目光凝固,裴盏还不知道他娘已经去世了吗?
连枝从外入后厨,看小姐和裴公子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眼观鼻鼻观心的她对下人们说了一句:“外头无客,到也不必在这儿忙活,你们几个,都去外面招揽些人来罢。”
于是后厨渐渐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