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两个杂灵根的修士带进了某间屋子。
这种杂灵根是极不适合修炼的,稍有威望的门派都不会招收这样的弟子,但比起江湖上的普通高手,他们还是厉害许多。
这两人的眼神全都是呆滞无光的,俨然被秦灵儿给操控了。
下届最厉害的高手都已迁入中域,留下的最高不过化神境,以假秦灵儿的修为,几乎能吊打整个下届。
灵芝没把握对付她。
但从他们将男子拖进屋子的状况来看,像是“秦灵儿”掳了这名男子。
很快,“秦灵儿”也进了屋。
两名修士出来了,如同两尊石像,呆呆地守在门口。
灵芝掐了个隐身的法诀,打二人面前走过,她绕到窗台下,吸了吸手指,用湿漉漉的指尖在窗纸上戳出了一个洞来。
灵芝觉得,自己的修为还不到能瞒住“秦灵儿”的地步,可秦灵儿就是没发现她,真是奇怪。
灵芝很快便知道原因了。
云烨坐在床头,身子与容貌被帐幔挡住,只露出一只玉雕般精致的手,轻轻地搁在不染一丝尘埃的素色衣袍上。
他的双腿笔挺而修长,即便罩在衣袍下,也能依稀窥见那充满力量的线条。
灵芝的喉头滑动了一下。
女子掐了个法诀,桌上多出了一壶美酒,“秦灵儿”倒了一杯酒,递到云烨手中:“这是我还在雪山神宫时,亲手酿的酒,一直放在乾坤鼎中,未曾拿出来享用,今日便与阿烨一起,良辰美景,不醉不休。”
雪山神宫?灵芝古怪地蹙了蹙眉,她虽进了神界,可从未踏出山洞一步,自然不知雪山神宫所为何物,但听“秦灵儿”对男子的称呼,他俩似乎很熟?!
云烨没接。
女子于是将酒杯端了起来,温柔一笑:“怎么了阿烨?不想喝雪姐姐给你倒的酒么?”
云烨被她种下禁制,法力尽失,连说话,都失了往日的力气:“你不是雪兰伊。”
女子的目光微微一动,笑道:“我是雪兰伊啊,我是真正的雪兰伊,我当初重伤离开神界,落入妖界成了一个小小的妖尊,后历经雷劫未果,转世到了这副身体上。”
灵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秦灵儿是妖尊?
云烨缓缓抬起了一双幽静的眼睛:“转世的是雪兰伊,不是你。”
女子的神色一下子僵住了。
云烨的话如同刀子一般狠狠戳进了她的心脏:“你只是她的心魔,你永远都成不了真正的雪兰伊。”
女子一个用力,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云烨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女子讥讽地笑了:“是,就算我不是她又怎样?待我扫平了六界,谁还记得雪兰伊?”
云烨看着她,怜悯地说:“也不会有人记得你。”
女子冷冷地捏了捏拳头,周身魔气涌动,再也难以压制。
灵芝被这股强大的魔气刺激得险些露了馅。
女子压下心头的怒火,探出一只葱白的玉手,捏住云烨下颚,似笑非笑地说:“那些已经死去的,的确不会记得我,不过没关系,你记得就够了。”
“你不杀我?”云烨问。
女子妩媚一笑,指尖抚过云烨白皙的俊脸,眼底渐渐染了一丝欲色:“我为什么要杀你?你可是娲皇后人,待到我扫平六界后,我还指望你为我重塑六界。”
云烨不动声色地撇过脸,避开了她的手:“你想多了,我没那么能耐。”
女子的手再次落在了他的俊脸上:“你会有的,待我吸了那些人的功力,我分一半给你。”
云烨神色平静地说道:“那就等你吸了再说吧。”
女子看着他一脸淡漠的神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怎么?讨厌我?”
“你想多了。”
“那就是嫌弃我是个心魔?”
“我可没这么说。”
女子一手挑起云烨的下巴,另一手将酒杯喂到了云烨的唇边:“既不嫌弃,那不如……把这杯酒给喝了?”
云烨说道:“我不饮酒。”
“还是说……你想就这样从了我?”女子媚眼如丝地说完,素手缓缓地滑向云烨的下腹——
云烨的身子陡然一僵。
女子将手抽了回来,语气淡了几分:“饮了吧。”
云烨微微张开软红的唇瓣,就着女子的手,将那杯烈性的春酒尽数饮入了腹中。
女子满意地挑了挑眉,素手一松,杯子跌落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这春酒药性浓烈,几乎是一进肚子,便在云烨的体内燃烧了起来。
但云烨的面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女子是心魔,她遭遇了每个魔修都想竭力避免的灾难——魔化,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尝试着各种办法扼制体内的魔化,一次偶然,她吸食了北海神君的精元,魔化当即停止了。
之后,她每百年吸食一次。
原本离下一个百年还有二十年,可此番离开神界,消耗的魔气太多,导致她提前发作了。
凡间男子多,只不过,她是神魔,凡间男子哪儿够她采撷的?
云烨的唇上已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
女子的指尖压了压他嫣红的唇瓣:“你放心,我会让你体会前所未有的快乐。”
“慢着!”云烨捉住了她的手,隐忍着说道,“你先去洗个澡!我不喜欢女人身上有汗味!”
神魔的身上当然没有任何怪味,不过她今日确实跌下水洼了,云烨打小爱洁,这点她也是清楚的。
云烨是娲皇后人,他的精元比北海神君的强悍百倍,得他一滴雨露,怕是千年都不必发作了。
这么一想,女子又觉得依他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女子俯下身,亲了亲云烨的唇角:“好,我这就去。”
客栈的浴桶可容不下女子的本体,女子掐了法诀,去了十几里外的一处山泉。
客栈的窗子就在这一刻被推开了。
灵芝愣愣地看着面前呼吸粗重,美得天怒人怨的男人:“那个……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啊——”
她话音未落,云烨便探出一只手,将她拽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