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个被利用被伤害的体无完肤的人,又被利用他的人狠狠痛骂了一顿,有几个人能承受住这个打击?
但是,唐糖又给了顾昔年一个意外,顺带迎头一击,她坚强地挺过了她人生最寒冷的冬季,一步一个脚印,艰辛地追求着她的文学梦。
顾昔年当时隐隐感到了不妙,总觉得有大祸将要临头。
他是个谨慎的人,见网站上许多人慰问生病的唐糖,他赶忙也惺惺作态,假装问候示好。
谁知被唐糖一眼戳穿他“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丑恶嘴脸,对他来了个置之不理。
顾昔年害怕了好久,总以为唐糖会找小暖和夏夜来收拾他。
那段日子,他惶惶不可终日,收敛了好多,不敢轻易去骚扰唐糖。
可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顾昔年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暗笑自己太过小心,唐糖除了在她的书中揭露自己和童话的丑态,在现实中她根本拿自己没办法!
所以他又开始或明或暗,肆无忌惮、忘乎所以地把唐糖往死里整!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小暖终于对他惨无人道的行径忍无可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他的额头上诡异地刻下了“贱.人”两个字。
医生等了半天,见顾昔年一直怔怔地发呆,迫不得已碰了他一下,委婉道:“你要不要进行下一步的治疗,如果不需要,我就叫下一位病人了——外面还有不少病人等着呐!”
顾昔年的思绪从无边无际的懊悔里拉了出来,他一言不发,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医生在背后叫道:“你的帽子!”,他紧跑了几步,追上顾昔年把帽子塞在他手里。
顾昔年机械地接过帽子,来到了走廊上。
走廊里坐满了候诊的病人,他们第一眼看见顾昔年额头上醒目的“贱.人”二字时,吃了一惊,但马上就露出嘲笑之色。
人们对着他指指点点,不时“贱.人”二字传入了顾昔年的耳朵里,他这才记起要遮羞,赶紧戴上帽子,拉低帽檐,仓皇逃离。
已是八月底,江城的太阳依旧耀眼火热。
顾昔年一路飘回了家里。
一进家门,顾奶奶就迎了上来,迫不及待地对着顾昔年的额头看了又看,发现那两个讨厌的字依旧在她宝贝孙子的头上,大感失望:“你去了医院,怎么不弄掉呢?”
“钱在乘公交的时候被小偷偷了。”顾昔年情绪低落地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从里反锁。
他听见奶奶在给他的父母打电话:“没呢,阿年说,钱在路上被小偷偷了。”
顾昔年充耳不闻,此刻的他,如同回了魂一样,先前还无神的两眼放出些许光来。
他把自己扔到床上,从口袋里摸出老爸给他整容的两千块钱,掀开床垫,塞进了床头的一条裂缝里,再把床垫放下,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