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太大,把身后那个头牌姑娘的嗤笑掩盖了。骆成威不管不顾,接过圣旨递给启叔,拿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送回给公公。
等宫里的人离开,头牌姑娘也被恭敬地请出了府。
阿阮问了启叔那袋银子的数量,哼了一声,“这些人还是一样不客气。”
骆成威转身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头牌姑娘留下的酒杯还有唇印,阿阮嫌弃地把它递给小丫鬟,“直接扔了吧,二少,你好歹也是个官了,这些该戒了,要不然老爷又要发火。”
婷葳安排了人送姑娘回去,自己还站在一侧捧着账本,“二少,这两天的支出实在太过厉害,我须得给您过过目,看看有无差错。”
骆成威示意阿阮去拿过来。
阿阮步下台阶,一把接过,“婷姑娘,辛苦你了。”
启叔进前一步,“二少,今日喝了酒,还能练功么?”
骆成威起身,拍拍衣袖上莫须有的尘土,“这有什么,以前在山庄时,喝到通宵,也照样被父亲看着练。”
“还说老爷呢,二少你进了京,就只往欢场跑……”
阿阮的身影跟着骆成威一起渐行渐远。
婷葳疑惑道,“不是说二少练功时,最不喜人打扰么?”
启叔折一支旁逸斜出的桃花枝握在手里,“阿阮姑娘自幼服侍二少,二少不会对她设防。”
婷葳假装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启叔,若无事的话,我下去看人清池子了。”
阿阮跟着骆成威绕过湖面,走入月洞内。骆成威经过梅花桩时,运气之后手向虚空一抓,数枚银针全部落入掌中。
骆成威淡淡道,“她越来越放肆了。”
“你将府中账本都交给她管了,她自然更加肆无忌惮了。”阿阮看着骆成威将银针用内力碎成粉末,随手一扬,抛进竹林下土地里。
“该下的药有按时下吧?”
“放心,天医的方子万无一失。再说了,这张方子是以前大小姐在世时,那个混蛋用在她身上的。”
阿阮的语气到了最后几乎成为咬牙切齿,拳头藏在袖内,抖得衣服跟着一颤一颤。
“你现在又在混蛋手下做事,封了官,可得小心点。”
“文书郎而已,不是什么大的官职。他装模作样还叫太监出来宣旨,估计是想挂个虚名在我身上,好暗渡陈仓。”
两人说着,隐入了梅花桩后围墙角落的小亭子里。
骆成威的手不懂在栏杆上拍了哪些地方,片刻之后,地板上的砖石突然转动了方向,每一块按照一定的顺序重新排列好后,从最中间开始,一块块往下陷落,最终空出一个入口。
阿阮掏出打火石,从地道一旁的墙壁上取下火把,往台阶上一照,好让骆成威下来。
墨蓝色身影消失在平地,往地道墙壁上凸出的砖石敲了四下,头顶唯一一小片光亮处瞬间封闭。
“启叔说这条地道有些日子没走了,叫我们小心些。”
“姐姐去后,京城里一切活动都被停止,自然也不敢启用这条道路。就不知婷葳老在梅花桩上敲敲打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这里面的玄机。”
“你还别小瞧了她,楚敬乾派的这个人在跟着启叔参观时就看出了府中布局阵法,外头恐怕难不倒她,若她的命撑得到发现这里,只怕真会是个大麻烦。”
“告诉厨娘,药量加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