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萧景烟发现自己不能看她的眸子,一看,整个人就要陷进去。
人说皇后常穿白衣,现在看她,一身白色纱衣恍如天仙;人说当今皇后在未出阁时就是琅华第一美人,现在仔细再瞧,越来越觉得此话不假;人说皇后乃红颜祸水……这个……有待考证。
萧景烟将口水吞了三四次,才很没有出息地自己站稳了,“我脑子有些时候不大好使,娘娘勿怪。”
皇后娘娘笑得很包容,“王妃很有趣,本宫也很希望王妃能常来宫中探望。”
再说几句,那日头渐渐升高,锦隆湖面有微风习习吹入宫殿中,将那香气拂了人一身。奇怪的是,饮下这盏茶后,再没有刚才那股使不上劲儿来的感觉。
萧景烟越来越肯定,这座凤晖宫,藏着大秘密。
这边厢自己想着,那边皇后却往摆在一侧的沙漏看了看,随后道,“沅沅,去准备一下,早朝差不多该要结束了。等会儿你送荆王妃去到瀚奕殿罢。”
沅沅点头,应了一声。
“说到这个,皇后娘娘,王爷他是不是先来向你请过安了?”
皇后娘娘抿嘴笑道,“我这里,只管后妃和外头的王妃、诰命夫人等,至于荆王殿下,他和皇上手足情深,常常在皇上早朝之前,先去到瀚奕殿与皇上叙一叙话,而后才去上朝。”
“这样啊,”萧景烟点点头,“多谢娘娘相告。”
皇后娘娘依然笑得温柔,早朝结束的钟声就在此刻响起,她说,“沅沅,你带着人去吧,别让皇上和荆王殿下等久了。”
萧景烟起身行礼告退,直至退到殿门处,她才开口问身侧这个衣着朴素的丫鬟,“沅沅姑娘,敢问皇后娘娘这里,是只有你一个服侍的人吗?”
“王妃的眼力有些太好了,”沅沅只扔下这一句话,就把手搭在萧景烟的后背,往前轻轻一推,“芳嬷嬷。”
方才引路的老嬷嬷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而碧儿与芬兰却不见了踪影。
老嬷嬷低着头走到荆王妃身前,做出一个手势,“王妃,请。”
萧景烟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凤晖宫所在的地方。
不知怎么的,那圆形的建筑,有一瞬间,在她眼里变成了牢笼。萧景烟吓了一跳,赶紧跟上嬷嬷的步子,一路出了偏门,又走回方才那条道。
碧儿和芬兰都在此地等着,见到人出来,连忙跟上来。碧儿见萧景烟神色不大对劲,想问,又因老嬷嬷在前,不好开口,只得扶着萧景烟的手臂,先同她往瀚奕殿的方向而去。
“娘娘,你说,这个荆王妃,是真傻还是假傻?”
“芳嬷嬷领她来这里,只怕是他的意思。”皇后苏舞阳还是端坐在位子上,手边一柄玉如意温润水滑,粉嫩手指停在上头,面色逐渐沉下来。
“有一个荆王做他的棋子,还要把荆王妃安插进来做后宫之中监视娘娘的眼线吗?”
“恐怕不是,他此举意在探这位王妃的底,”苏舞阳的目光落在空了的茶杯上,“此女先前在丐帮混迹十八年,他在民间的势力又一向不强,因此借这销骨香试试她的功夫到底如何。”
沅沅看着这座华丽宫殿之中的熏笼,那眼睛折射出的光,是仇恨。
“可惜,他本可以不费心提防的。这位荆王妃的武功,实在不怎么样。”苏舞阳想着想着,轻笑出声,那笑却也是极薄极冷的,从她绝美的面庞上一闪而过。
“娘娘还让奴婢端来解药给她,”沅沅也跟着笑出声,“她那么一副样子,都可惜了这么好的药。”
“沅沅,先别忙,”苏舞阳缓缓抚摸着手中的玉如意,“说不定以后,她能帮上我的忙。”
“那么蠢的一个人,要她何用?”沅沅将方才萧景烟问她的话再对苏舞阳复述了一遍,“是个人都该知道这地方危险了,她居然还敢开口问我。”
“就是这样的人,才有可能帮到我们的忙。因为,从她身上,最能出其不意。”
“娘娘的意思是——”
“我要把他的棋子,变成我的棋子,”苏舞阳重新抬头,那神情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既然能抵抗得了销骨香,楚承望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处在那么关键的位子上,又是那么好掌控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