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话到后来的语重心长,林钰也能感受到她寄予在自己身上的期望,想到这近一年时光来的师徒相处,白槿对她的悉心教导,以及好几次对她的有求必应,林钰心里也觉得一阵温暖。
朝着白槿甜甜一笑,她真诚地道了谢,又保证今后也一定会继续努力练功。白槿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仅是面色淡淡地应了一声。
之后两人一站一坐在竹筏上,顺着水流回去的时候,白槿忽然开口说了句,“一会儿你就走吧,我这边没什么可交代你的了,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
林钰欸了一声,有些意外,“师父,我还打算今晚陪您喝酒呢。”
白槿背对着她,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跟人喝辞别酒,等你回来再喝吧。”
林钰抱着膝,下意识就抬头望向了她的背影,慢慢点了个头,“那行吧,等我哪天回来了,一定立马过来陪您喝酒。”
白槿没有应声。
两人之间又沉默了下来,只有周遭缓缓的水流声。
等到她们回到了那个洞口前,林钰正系竹筏的时候,忽然又听白槿道了声,“不要死在外面,我不想再费时费力再去教个徒弟了。”
说完她就立马向洞里走去,很快走出了好几步,又道一声,“你不要跟过来,从另一个出口出去。”
林钰到这时才反应过来,等她也跳上岸的时候,朝洞里看,最前方拐弯的地方,只能看到白槿的一片衣角了,她连忙朝里喊了一声,“放心吧,师父,我都知道了,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山洞里余音袅袅,白槿的身影早已不见,也没有回应她的话。
林钰静静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走进去,依言不再去找白槿辞行,直接找了个出口出去了。
出来的时候月上中天,林钰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这大半夜的,师父还赶她走。边叹着气,她又回去依着记忆找到了一个石室,打算在里面凑合一晚,不然总不能这大半夜的还往黄家赶,非吓到她们不可。
第二天天不亮,林钰便从虎耳山出去,一路施展轻功赶回了黄家,回去的时候天边刚有了光亮。
等在黄家用过了早膳,林钰便带着张铁牛和小喜,正式开始启程,一路往东边赶去。
傅玄毅这边收到林钰辞别信的时候,她已经走出了甘州府了。
他独自一人坐在一条山岗的大石块上,手里捏着那封信。
明明已经是春天里了,可周围寒风呼啸,凛冽得仿佛依旧还在数九寒冬。
冷风吹得他手里的信纸哗哗作响,就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任他此刻捏得再紧,只要稍稍松出条缝隙,它立马就会随风飞走,消失在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