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们在背地里使了什么手段,才令得一向对林正清忠心耿耿的冯大有今日在公堂上,把往日里受主指使,谋害文氏的那些细节供认不讳,差役也在冯家搜到了那两种毒药作为物证。
然后也不知是文家还是吴家,那么神通广大地抓来了当日卖给冯大有毒药的那个游方郎中,郎中当堂就认出了那两种毒药,说是自己祖传秘方,也指认了冯大有,的确曾经在他那里买过这两种药。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当时就该把这郎中给灭口的。所以林正清在看见那郎中时才是满脸的惊骇与不敢置信。
之后还是这个郎中给大家解的惑。原来当初林正清的确是要冯大有灭了他口的,可他当时许给了冯大有自己的大半副家财,这才拿钱买了一条性命。
林正清听到这里,一口好牙都差点儿要咬碎,看向冯大有的眼神恨不能活剐了他。
显然此刻若不是在公堂之上,众人毫不怀疑,林正清一定想活活掐死这个贪财愚蠢的蠢奴才。
也可恨自己往日里瞎了眼,居然就看中了这么一个人为自己做事。
但尽管如此,林正清还是对堂上众人的指证抵死不认,一口咬定当时嫡母就是病逝的,那时请来的大夫都可为他作证,今日之事,显然是文家蓄意诬陷自己。
最后文大公子干脆上前一步,跪下来,请求知府大人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为了给我姑祖母沉冤昭雪,小的只能不孝,斗胆请求大人,开棺验尸吧!”
话音刚落,不说公堂上如何,外头围观的百姓们就先一片哗然。
这年头,死者为大,开棺验尸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还是文氏这种世家出身的贵女。
所以林正清在反应过来之后,也立马膝行几步,以头触底,声音泣血般地恳求道:“大人!万万不可!嫡母已经往生快三年了,子孙如何能任她被人掘墓开棺?此等不孝不义之事,有违我林氏家训,也为天理不容啊!大人,请您三思啊……”
他这边还没说完,那边文大公子也跟着咚咚咚下去磕了几个响头,响到外头围观的众人都听进了耳里。
然后就听见他声音哽咽地道:“我姑祖母为人贤良,一生只行善事,可惜没留下子嗣,到临老便被眼前这个狼子野心的庶子谋害!我们文氏也是在前些日子才查明此事,否则何至于等到眼下才来给我姑祖母伸冤?”
“眼下分明人证、物证皆在,你这歹毒之人却还不肯认,令我姑祖母九泉之下都不得瞑目,否则我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后辈,何至于冒大不韪提出开棺?明明是你令我姑祖母陷入这种境地,眼下何来脸面去指责别人不孝不义?”
毕竟是在公堂之上,自然不能让两人就这样当堂喧哗争吵,于是在林正清要开口出言反击的时候,知府大人一拍惊堂木,下了定论,开棺!
林家的祖坟不是外人可以任意去围观的,况且文氏身前身份贵重,就更不可能让无关人等去现场了。
所以这天林钰就一直在府衙外等着,直到仵作等人回来,报给知府大人结果,文氏当年果然是中毒而亡,而非林正清口中所说,是病逝的。
直到了这一步,林正清已经一脸灰败地跪坐了公堂上,再也没了之前辩驳自己冤枉的那股气势,不过眼下所有证据确凿,也不是他喊几句冤枉就可以继续推诿的了。
于是知府大人当堂就判了林正清收监入狱。